储秀峰脚下,一个身材肥胖地男子穿着锦衣玉袍,正费力地往上攀爬。腰间别着的一把匕首正随着他身子的晃荡而摇动,后面跟着一位佝偻地老者,老者神情淡定,就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的絮乱。
肥胖男子在台阶上停了一下,再次擦拭了下额头地汗水,回转双手扶膝,腰微躬下,望了望山脚,粗喘着气,气吁吁地说道:“哎……老黄,你就不能假装一下你爬累了嘛?喘……几口气也好啊。不然这样显得我……还不如你一个老头啊……”
老黄咧嘴笑了笑,还是憨厚地样子。
肥胖男子无奈地挥了挥手,嘀咕几句,又开始转身往还有一半的山上爬去。
这两个人,却是宁王和他的老仆。
储秀峰下虽然已经没有前几日的戒备,但修士布下的结界依然还在,对一些污秽邪魅之物还是抵御作用的。山中暗处也藏着些修士。宁王没有发觉,可是老黄察觉出来了。
老黄自然知道前几日储秀峰上的天象,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宁王终于还是来了。
三天前有一个人找到了宁王,说是故人所托。那人留下了一个黑色的圆罐,说这是天罚,威力极大。老黄查了,感觉不到里面有任何的妖灵邪气,他对来人夸大其词地形容有些不信。可是宁王很开心,也直接相信了说这拳头大小的圆罐可以在有相当与幽泉期境界修士地的威力。
宁王不顾阻拦劝慰,在一个雷雨天地荒郊野外实验了这个所谓的‘天罚’。三大修士护法布置出来一个结界,在那人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地点燃圆罐的燃火线之后,结界圈子被炸地晃动不止,如一颗巨石丢进~平静如镜的水面,引起一阵巨大地波纹,四散激射。小圆罐爆发出的狂躁和毁灭气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宁王当时哈哈大笑,很开心得意地对他们说,只要是小虎送来的,就都是好东西。哪怕是送了一坨狗屎,也一定不是普通的狗屎。
当时的宁王,很得意。
他当然知道宁王得意的不只是这个叫做‘天罚的利器。更多的是,现在叫李相如的这个儿时的伙伴主动找了他。对于重情义地宁王来说,这是一件比任何事情都要开心的事。
说起来,当初在焚城的时候,他也见过李相如。观感也还是不错的,会弄一手好的吃食,机灵古怪,胆子极大,颇有桀骜不驯地味道。宁王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什么大架子,与一些江湖市井中人也能聊地来,但依然有一股子皇家子的傲气,勾肩搭背让他甘愿做小弟的也只有李相如了。
在天罚到了宁王手中的时候,宁王大手一挥,答应了李相如进宁安镇协助青衣帮三小姐黄小炜的事。有了天罚在手,宁王府的势力便将会庞大起来。当然,在帮主三小姐的事情上,他们无需拿出天罚。
宁安镇划属于宁王管辖,他自然有权利插手其中事件。宁王府摆出了一种前所未有地强势之态,以雷霆万击之势派军入驻宁安镇,所遇抵抗一律以刀剑说话。哪怕是你背后势力滔天地文臣武将一律都不买面子。届时朝廷弹劾奏折满都城纷飞,言语讨伐宁王飞扬跋扈,违背律法。当然,这些胆敢弹劾地也都是些大人物投石问路地石子。石子丢进了水里就是要试探水地深浅。那些石子,却几乎在两夜之间纷纷陷入深潭,沦为最底下的一颗石子。
朝中大人物见景治帝少有的强硬态度,反常的保持了沉默。
太子与军中七皇子都被景治帝唤入宫中被训斥一顿,其它的士族和老奸巨猾之人又有几个真胆敢明面上违逆圣意呢?
李相如坐在庭院手捏着这份刚刚送来的密报,久久不再言语。这些事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他心中不免又有些愤懑。同时也更明白了一句话:拳头硬的,就是道理。
李相如有自知之明,这拳头,不过是周夫子和国师陈清风的。
丑娘看着坐在院子里的李相如一会开心一会皱眉的样子,轻轻走过来坐在他旁边,关心的问道:“李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婉儿他们有什么事情?”
李相如看着丑娘如秋水深邃动人地眼眸,笑道:“放心吧,他们在书院会待得很好的,周夫子答应过会照顾好他们的。而且,明志那么聪明,也会照顾好他们的。”
丑娘点了点头,有点忧伤地道:“也不是担心他们会过得不好,只是在一起那么久了,他们不在,我心里总是空落落地,想他们想得紧。”
丑娘说完,低下头,双手搓着衣角,心里有点难过。
那夜他们被李相如派人接出宁安镇,安置在一个幽僻安全之所。丑娘闻言说李相如还在宁安镇与人相斗,心中焦急,便央求着带她去找李相如。在李相如第二天到了储秀峰之后,丑娘便跟着过来了。受伤地李相如和三小姐都需要人照顾。在李相如醒来后,便向着周夫子请求帮他照顾那几个孩子,周夫子欣然应允,他们就这样连告别都没有,从此天地两别,也不知何时能否再相见。
李相如看着情绪低落地丑娘,自然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的。当他事后得知丑娘不顾危险的跳向悬崖地时候,他内心也是感动不已。打心眼里,他是喜欢着温而婉尔善良地丑娘。
在那个世界里,他见多了年轻貌美地女子为了一夜成名的美梦而不惜出卖自己,他见惯了衣着爆露眼角轻浮地浪荡女子。暧昧如同城市的空气,四处弥漫消散不去。
单纯,在那个年代里是一个非常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