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鹅湖书院,李相如去也是没去过,只是象征性地了解了一下书院里的几个夫子的身份和擅长地教学,为得也便是伪装自己的书生身份,那个时候他甚至连周夫子的面都见过,了解,远远谈不上。只是他却不能真装作一无所知,表情淡然地回道:“哦……知道一些。但是啊……”
李相如故意顿了顿,道:“我的老师可是周夫子,周夫子你见过吧?儒家圣人,鹅湖书院院长。”
对于李相如淡淡地回答,黄小炜的恼怒之色逐渐显于脸上,不甘地挥了挥手,加大声音语调道:“那人比你长得俊俏,身世比你好,为了丑娘甚至说愿意放弃一切身份!他可是当朝范太尉地儿子!”
李相如闻言,脸色终于灰败下来,他盯着黄小炜地目光也有了一些冷清。
黄小炜却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个木头一样的人终于知道着急了,有些得意地示威道:“虽然说丑娘现在不愿意,但是如果我去帮那位范大公子从旁为他在丑娘面前说好话,你觉得,这种成功性有多少?”
李相如盯着黄小炜看了几眼,发觉自己不该对黄小炜如此态度的,叹了一口气,笃定而自信地摇了摇头,道:“你的成功率,一成都没有,因为我知道丑娘不会是那样的人。”
李相如站了起来,与黄小炜面对面,郑重而眼带戾气地强调道:“而且,你说的那位范太尉,是我要杀的仇人之一!”
黄小炜似乎看见了李相如充满杀气的目光,被他认真的冰冷地语气吓得后退了一步,她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没有考虑过的。她对李相如甚至都是不了解的。这玩笑,似乎有些过了?
黄小炜有些不知措施,除了那个奔逃出来的夜晚见过李相如的杀人时的凶残,在山上一段时间的相处李相如在她的印象中一直也都是温文尔雅的。她却忘了,李相如还是一个背负血海深仇地人,而这种仇恨犹如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她记得她的父亲曾跟她讲过一个人,那人是她父亲的死对头,是对青衣帮威胁最大地敌人。那个人,一心只想霸占整个宁安镇,而占据平安镇是他复仇地一个有利点。有一个女人爱着那个人,爱到骨子里愿意为他而死。那个人死的那天,那个女人哭着搂着快要咽气地他,不甘的问他为什么始终都是不接受她?那人却是笑了笑,笑得时候唇角猩红,望着灰蒙地天空,喃喃地道,爱?是什么?在未达到目的之前,爱都是该死地挡路石。都不该存在我的身体里,不该烙印在我的生命里!
李相如,也该是那样的人吧?
黄小炜想到这里,不禁又看了李相如几眼,眼神里多了些复杂难言的东西。
李相如眼神慢慢变得温柔,此刻,他已经想明白了黄小炜地意思,绿叶,生机,重生。丑娘,爱,回复普通和平凡。他也知道,黄小炜所说的,即使是做了也一定是突然无功的。
李相如抬头望了望微蓝地天空,那淡淡高耸地白云一簇簇地纹丝不动,他神情落寞地道:“每当我一个人抬头望着这蓝天白云地时候,便常常会看见那些脸幻化在云层之上,老爹胡子拉碴慈爱地笑,军师满嘴猩红大喊让人把我带走眼角含泪,师帅怒目圆瞪抡起大巴掌佯装地生气的威严,魏屯长帮我挡了一刀,那一刀从他的铠甲穿透,刀尖顶着我的衣服,他却抚摸着我的头,安慰我,叫我不要怕,不要哭,好好的活下去。还有一个比我大不了几个月却经常粘着我眼巴巴地看着我的吃食的小野,他说他总是吃不饱,总是觉得饿。当敌人用一把长毛刺穿他的胸口,他回望我的时候,也是笑……”
李相如声音变得哽咽,望着黄小炜,道:“后来的那一年多里,我经常都做噩梦,梦见焚城那四千五百多名兄弟!他们都对着我说,虎子,我们出来了,出来了那布满尸体内脏血液地人间炼狱……”
够了,虽然黄小炜如今是兄妹相残的局面,虽然她的母亲与父亲并不和爱友亲,至少她都还有着父母,有过陪着她成长的亲人。而李相如从小在军营成长,小小年纪就在战场之上进行殊死搏斗。而她,至少无忧无虑的成长过。
黄小炜闻怔住了,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