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一个古色古香的宅子人影穿梭,府上张灯结彩。
“王妈,人手不够,你带些人去厨房帮忙。哎,小五过来,过来,将门口的灯笼挂上。”中年管家自打天明就忙个不停。
今天的沈府,所有人都在忙,只因为今天是主人五十大寿。
府院书房,有两个老者坐在香木椅子上面。
司马瑞安身穿布衣便服,留着长须,神采奕奕。他咽了一口茶水,拍拍衣服,站起身说道:“沈大人,青州就交给你了。”
沈藏连忙起身扶着司马瑞安,回道:“国相放心,忠皇上,为百姓也是沈藏的职责。”
送走了司马瑞安,沈藏面露深思。当朝的执政丞相,司马瑞安虽然已年近七十,但是老人身上的气势和威严还是让沈藏感到了无形的巨大压力。
大秦朝统御三州,国强兵盛,朝中势力也是犬牙交错。最大的两党一个是以司马瑞安为首的改革派,主张变法强国,还有一个是以姚弼为首的守旧党,提倡护国安民。两党相争数年,党羽几乎遍布朝廷任何一处机构。
沈藏是状元出身,年轻时拜姚弼为老师,理应属于旧党。可是这位状元深知官场凶险,他在其中左右逢源,为人处事更是干净利落,深藏不漏。沈藏是属于中立的,能干实事,但是却属于没有开拓性思维的那种人,这句话是司马瑞安对沈藏的评价。
司马瑞安这位朝中举足轻重,更是天子之师,今天能亲自登门拜访沈藏,要说沈藏不吃惊是不可能的。不过,最令沈藏吃惊的还是司马瑞安刚才与他说的一席话。
“沈藏啊沈藏!你做人自然是极好的,两不得罪。可是,有的东西你不去碰它,别人更在意了。除了黑,就是白,你两个都不想得罪,可是却是在得罪两者啊。”
沈藏吓了一跳,青花瓷茶杯当场摔碎。以他的定力,也已经是冷汗浸湿了后背。
传说中这位司马相公,最爱清白。便是他的弟子给他送礼,也会让他不喜。更是传闻李隆问他家中状况,这位当朝宰执的家中只有一个养马的老仆,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可见其清白。
沈藏是佩服司马瑞安的,而司马瑞安这种人也很难不让人佩服。司马瑞安名动天下几十载,又心怀天下,所作所为为民为国。据说这位宰执,年轻时候有过一位红颜知己。只是不幸红颜早逝,后来被先皇赐婚,一直没有纳妾。每每想到关于这位宰相的一切,沈藏脑海中浮现出司马瑞安矮小挺拔的身材,他不由得肃然起敬。
他相信司马瑞安这样的人不会为难他,或者说不屑于为难他,却难办新党的其他人不会,更加难保另一位丞相,也就是沈藏的老师不会对他出手。
沈藏用手抚摸着檀木桌子,陷入深思。
青州的执行官,州长。他做的好,可以扬名立万,名流千古。可如果做的不好或者做的太好?想到此处,沈藏又想起司马瑞安跟他所说的一句话:“沈大人,人的一生可以为别人而活,也可以为自己而活。前者只能做好官,后者是个好官,却不一定被人称为好官。”在说这一句话时,司马瑞安不是称呼他为沈藏而是称呼他是沈大人,沈藏默然。
“爹爹,您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沈藏思考时,一个紫色身影跳进眼帘。
“绿衣啊,你穿什么都好看,随你娘。”沈藏看见这身影,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他宠溺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哼,连夸我都在说我娘。一点都不诚心,我看你呐,根本就不关心女儿,眼里心里都是我娘亲对不对?”沈绿衣眨着眼睛,俏皮如一个精灵。
“你可冤枉爹爹了,你娘平时呐,都在吃你的醋呢。说什么有了女儿就不爱她了,你们母女两个我爱都不来不及,哪里敢怠慢啊!”
“爹爱娘,女儿当然不会吃醋了。女儿只是关心爹爹,怕你操劳过度了。”沈绿衣拍了拍沈藏衣上的灰尘,父女俩有说有笑。
夕阳落山,沈府渐渐热闹起来。门外一行人登门拜访,足有五六个人,为首者是一个身穿儒服,戴着紫冠的老者。
“恭喜啊,恭喜!”穿着绣鹤长袍的老人,人还没进门就朗声说道。
“老师,快请进!来人上茶。”沈藏见到老者,连忙过去搀扶。
姚弼身材中等,面白无须,一身儒者模样。
“绿衣妹子,前日还跟家父说要前来拜访沈伯父呢,爹爹说沈伯父大寿,这才今日过来拜访,在下待会一定给妹子赔罪。”五六人中一个穿黄色锦衣的男子冲着沈绿衣微笑。
沈绿衣见到此人,微微朝众人一一做了一个福,淡淡笑道:“有劳王公子挂心了,绿衣见过各位伯伯,姚爷爷好。”
姚弼见她生的水灵,嘴巴又甜,夸道:“好,好。绿衣啊,不必多礼。”
黄衣男子见她美目顾盼,心头火热,正要开口,却遭到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眼神一瞪。
“沈兄,那日自议政宫一别,准备拜访。没想到近日事务繁多,抱歉莫怪呐。”
“文锡见过沈伯伯,爹爹说的不错,早想着来沈伯伯家。我命人特意从洛国找来一些海洋明珠还有天蚕雪丝,今日特地给沈伯伯带来贺寿。”
“王兄和贤侄能来老夫的寿礼已是大礼了,何必如此破费呢?”沈藏笑着回道。
“都是犬子的一点心意,还望沈兄不要见怪。”
几人笑谈中,主客分好位置都坐在席中。
府内打杂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