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白恩见过的最好的一拳。事实上,它的前奏太多,既笨拙又不科学。尽管如此,矮人的拳头还是像火腿的切口那么大,而那只握着拳头的胳膊却像树干那么粗。不管它击中了什么,都会遭殃的。那人的鼻子断了,发出一声令人作呕的爆裂声。雇佣兵就这样飞回属于自己的桌子。他昏迷不醒地躺在铺满锯屑的地板上。红色的血从他的鼻孔里喷了出来。
白恩皱着眉头,似乎这一拳的威力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大,雇佣兵的飞行距离和轨迹都太低了。他又仔细瞧了瞧,经过深思熟虑,白恩借着自己的醉意断定,随着这一拳的后续效果,这一招肯定奏效了。事实上,考虑到矮人喝下的啤酒数量,证明这里的酒相当不错。好吧,白恩承认,自己的思绪开始飘起来了。
“还有谁想尝尝拳头的味道?”格雷罗根醉醺醺地问道,接着恶狠狠地瞪了雇佣兵剩下的伙伴一眼。“还是你们都像你们看上去那么软弱?”
听到这话,雇佣兵的伙伴们从长凳上站起来,把冒着泡沫的啤酒洒在桌子上,把酒馆里的姑娘们从膝盖上抱起来。不等他们向他扑来,矮人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他们扑去。他掐住最近的一个雇佣兵的喉咙,把他的头向前拉,用自己的头撞他。那人倒下去时就像被斧头砍死的牛一样。
白恩又喝了一小口旅馆里的酸葡萄酒来帮助他继续思考。他已经喝了几杯了,但那又怎样?一路走到贡特斯布鲁姆是一段漫长而艰难的跋涉。自从格雷罗根收到那封神秘的召唤他们到这家酒馆的信后,他们就一直在不停地移动,一路几乎都没有休息过。
有那么一会儿,白恩本想把手伸进矮人的背包,拿出那封信再仔细看看,但他已经知道那是徒劳的努力。这封信是用矮人最喜欢的那种奇怪的符文写的。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白恩绝对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但他不可能读懂这种陌生的语言,尤其白恩怀疑内容还被加密了。也许并没有,白恩也无法确定这一点,他感觉被自己的无知所挫败,于是伸直了他的长腿,打了个哈欠,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打架上。
它已经酝酿了一整夜。自从他们走进‘猎犬也马车’的世界,当地的男孩们就一直盯着他们看。他们一开始就对格雷罗根的外表说了些难听的话。这一次,格雷罗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是很不寻常的。通常,他像身无分文的提尔亚公爵一样敏感,像牙疼的黄鼠狼一样暴躁。然而,自从收到这条信息后,他变得孤僻起来,除了自己变得异常激动之外,对周围一切都不怎么注意了。整个晚上他所做的就是守着门,就好像在等他认识的人来似的。
起初白恩还很担心会发生一场斗殴事件,毕竟考虑到这间马车旅店的名字,就知道这里是为佣兵和马车夫专门提供服务的旅店。在对方人数众多的情况下,白恩如果不想挨揍,没准就要动手杀人。但几杯产自提尔亚的干红葡萄酒下肚后,便很快就使他镇定下来。他曾怀疑是否真的有人会蠢到跟那个矮人动手。但他确实没有考虑到当地人的无知。毕竟,这是一个通往塔尔贝思海姆的小镇。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格雷罗根是谁?
事实上,考虑到两人的身份,白恩希望他的知名度不要扩散到这里。毕竟赏金猎人们并不在意他们的猎物是活得还是死的,也许死的更好,毕竟带着脑袋要比带一个活人要方便的多,不是吗?
这时候,格雷罗根一拳打在另一个人的肚子上。当空气从他的肺部呼出时,他的对手弯下了身子。矮人借机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下巴狠狠地摔在桌子边上。注意到雇佣兵还在动,矮人又不停地用他那呻吟着的受害者的头猛敲桌子边缘,直到他躺下不动,看起来奇怪地倒在血泊、唾沫、啤酒和破碎的牙齿中。
又有两个魁梧的战士向前扑去,各自抓住了矮人的一只胳膊。格雷罗根鼓足力气,怒吼着表示蔑视,把其中一个甩到地上。当他摔在地面上的时候,矮人把他沉重的靴子插进了他的腹股沟。酒馆里充满了尖锐的尖叫声和吸气声。白恩看的脸部都抽搐了一下,希望这一脚还为这可怜的家伙保留了生育的能力。
做完这一切,格雷罗根把注意力转向另一个战士,他们扭打起来。慢慢地,尽管那个人的身高比格雷罗根高上一半,但矮人的巨大力量开始显现出来。他把对手推倒在地,跨坐在他的胸前,然后慢慢地、有条不紊地猛击他的头部,直到他失去知觉。除了早就发现不对逃走的那几个人,最后一个雇佣兵急忙冲到门口——但就在这时,他撞上了另一个矮人。那个新来的矮人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给了他一记精准的重拳,把他打倒在地。
白恩又再次确认了一遍,起先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在世界的这个地方,似乎不可能再有另外一个弃誓者了。但现在格雷罗根也在看着这个陌生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