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自从来到大明,不是吃药治病就是为了大明的将来布局。如果不是突然发现自己被一位青春少女所爱慕,怕是都忘了自己还是个风华正貌的少年。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fēng_liú?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朱载坖自言自语,又好似是说与李彩凤听。
李彩凤脸上又嗔又喜,却是红的几乎如炭火一般要发出光来。却又不知如何张口,便跺了跺脚跑掉了。
正在这个时候,田义引着高拱与张居正两人走向书房,正好迎面撞见逃走的李彩凤。小丫头此时春心萌动,极是明艳动人,却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高拱与张居正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隐约的笑意,男人都懂的。
“殿下,高先生与张先生到了。”田馔ūǖ馈
朱载坖迎出来,对两人拱手,“二位老师前来,学生没能出迎,实是失礼。”
“殿下莫要客气,我只是带张叔大来认认门。”高拱笑着道:“我身有微恙,自然是要找他来分担一二。”
张居正不由得苦笑,指了指对方的脑袋道:“你这微恙,多半是在这里。”
“老师们请屋内说话。”朱载坖伸手一让道。
三人进了书房落座,高拱才道:“张叔大可是高才之人,开智极早。更兼对于朝堂政事极有主张,入翰林观政两年便曾写了一本《论时政疏》,引人侧目。然而并未让陛下与严阁老重视,让叔大有些灰心。此后未再上奏,于数年前请假悠游名山,深入民间体察疾苦。而今重归朝堂,想必是有一番抱负。”
张居正对于高拱所说的这番评价,几乎张口结舌。对方绝对早就注意到了自己,才有现在将自己推荐为裕王之师的预谋。
只是看出来归看出来,这到底是知音,还是幕后黑手,真不好分清。
“张先生之名,我也早有耳闻。”朱载坖看向对面的张居正,“而今更是我的老师,很是让我欣喜不已。有二位老师在,我这里便放心许多。”
“不敢不敢。”张居正连忙摆手,“殿下如此高看于我,令我十分惶恐。”
“叔大,你也不要过于自谦。”高拱摆手道:“既然你也已见到殿下,咱们便说些正事。现在景王借京察之机,将朝中不少投靠于他的大臣都提拔了上去。如此岂不是占尽先机,对殿下十分不利。叔大你若有何妙策,尽可一一道来,替殿下分忧才是。”
张居正苦笑,自己碰到高拱,连客气一下都机会。不过高拱也有优点,就是办事绝不拖拉。
“此时虽然看上去景王势大,但并非如此。”张居正也不再矫情,对着朱载坖一拱手道:“有不少投靠景王之臣,只不过是为了混过京察一关。而心中如何所想,却又是另一回事。而且景王党如此势众,必然会引起陛下的猜忌。殿下安然高卧即可,不必对此忧心。”
他也明白,既然已经成为了裕王的老师,便下不了这条船。说什么交浅言深话留三分,那就纯属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了。
朱载坖点点头道:“张先生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正是这个道理。”
高拱接口道:“殿下,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殿下在皇庄养病两年之久,若再没一些动静,怕是原本支持殿下的大臣们,也都要忘记殿下了。”
“肃卿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殿下确实应该搞出一些动静。”张居正点头赞同道。
“依叔大之见,应该如何让殿下有所动静,而不被人攻讦?”高拱追问道。
朱载坖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如果自己真的什么也不做,连消息也没了,怕是到时真的会被遗忘。自己只是养精蓄锐积聚实力,可不是为了隐身。
张居正沉吟了半晌,才看向朱载坖道:“据我所知,殿下因康妃娘娘大丧,守孝三年还未婚配。不如就请殿下办了婚事,也好闹些动静出来。若是殿下能在明年诞下皇孙,怕是局面顷刻扭转。”
高拱哈哈大笑,拍了自己大腿一下道:“叔大你这主意不差,既显得殿下身体已有好转,又能提醒众臣殿下的存在。一箭双雕,出手不凡。”
朱载坖愕然,这就给自己安排婚事了?不过一想到几年前就差些结婚,现在再提都算是晚了不少。
“陛下那里,因为误了殿下的婚事,想必心中也会有些愧疚。因此,也必有厚赐。”张居正接着道:“众臣都看到陛下厚待裕王,又作何想?只怕许多大臣都会心中嘀咕,或会暗中示好送来贺礼。”
朱载坖起身,对着张居正和高拱两人拱手一礼道:“先前有老师扶助,尚有孤掌难鸣之憾。今有张先生与老师一同助我,便如肋生双翅,从此海阔天空,任我翱翔了。”
“殿下,我等惭愧。”高拱和张居正两人急忙起身还礼。
只是张居正的心中,却对朱载坖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价。裕王殿下温和练达,若是之前民间所流传的‘沁园春’半阙雄词果真为裕王殿下所写,那高肃卿说的便不会错,裕王确为一代雄主。唯有气吞山河的气概,才能写出如许华章。
三人重新坐回去,互相之间因此得到认可,气氛便比刚才要轻松许多。
“殿下可有心仪的人选,我等好去求亲。”高拱最是着急,看向朱载坖道。
朱载坖还没说话,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声。没有别人,正是李彩凤那丫头在外面偷听。
张居正或许还不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