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只不过是一句玩笑,却没想到方大伟如此认真。
他既有些哭笑不得,又感觉到方大伟的朴实执着。有将如此,又有强兵,这一战或许可以有所期待。更让江东好奇的是,新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带出如此一群精兵强将。
在场大多数都是武人,不管人品如何,听到了方大伟一句活着回来再说,都心有戚戚之感。
张承勋猛的一拍桌子,也不看巡抚杨选的脸色,“说的好,方参将,我来敬你一杯!”
有张承勋带头,一群边镇官佐也纷纷向京营之人敬酒,一时间大家倒是少了隔阂。
接风宴散去,大家各自回营休息。
俞大猷与戚继光两人边往营中走,边商议着今后的行止如何。
“今天大家都醉了一场,明日便给大家休息一日。”俞大猷道。
“本想早点观看一番京营操练,现在怕是要推迟一天才可以的。”戚继光有点遗憾的道:“陛下的这支京营,与我们以往所见兵丁有极大不同。若是在操练上,也有不同,便应该早些了解才是。”
俞大猷点头道:“元敬说的极是,战场之上最怕的,便是将不知兵。陛下倒也没让我等立刻出兵,还是留了些时间。但如此安排,也有些草率了。即使这段时日,能知道这京营如何操练,战事一起也无法妥帖安排。”
元敬是戚继光的表字,俞大猷如此称呼,便是亲近之意。
戚继光道:“我观陛下对自己亲军所扩的京营十分自信,且方大伟等人,虽骄悍之极,却颇为自律。想必他们手下的兵,也不会差。这等兵将陛下交与我们统带,陛下应是认为此战必胜。你我的指挥倒在其次,只要不自寻死路,应该无碍。”
俞大猷皱眉道:“天下无必胜之战,即使陛下有这信心,也要眼见为实。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不可不察。”
“大人说的不错,即使陛下有此自信,我等也应克尽职守。就算是打胜仗,也要胜的漂亮一些。”戚继光十分赞同的道。
“老夫只奇怪,陛下如何能调教出如此兵将。”俞大猷想起宴会上合唱的一幕,显得很是羡慕,“若是我也能象陛下一样,教出如此兵将,那老夫死而无憾也。”
戚继光笑道:“大人还是不要学了,陛下能许以高官厚禄,给他们大好前途。大人可给不了,这条路怕是走不通。”
俞大猷看向戚继光道:“武经七书、武经总要,老夫可是都看过。若是让老夫来练兵,也能带出一支强兵。但是这些京营兵将,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
“京营的火器极其精良,虽然我只是匆匆一瞥,可也能看出来,比鸟铳更精细。”戚继光沉吟道:“还有那些四lún_dà车,都是近一人高的铁轮毂,轮子也足有一掌之宽。这等大车虽然沉重,却比两轮马车更省马力,且装载更多。如此,运送辎重便能带的更多走的更远。看来陛下为了建成如此一支强军,还是花费了不少心血的。”
“陛下真是了得,初见陛下之时,只觉得还是个普通少年一样。讲话每有惊人大言,不过是引人注意而已。如今看来,倒是老夫肤浅了。”俞大猷摇头道:“陛下便是陛下,非常人也。”
两人一路说着话,回到营中休息。
次日清晨,俞大猷与戚继光早早的便起了身。他们两人常年带兵,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恰好俞大猷与戚继光两人,还都是武功超群之人。
对练了一阵子拳剑,便突然听到一阵号声吹起,声音短促有力。
不过数息之间,就又看到从营房中跑出来一队队扛着火铳的京营兵丁来。虽然从吹号,到京营兵丁跑出来时间很短,但是从这里便能看出来这些兵丁平时便训练有素。
这些京营兵丁早就养成了习惯,行进之间抬腿摆臂齐如一人,仿佛这些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只有百户在队列之外,一声声的喊着号令和口号。
俞大猷盯着看了一阵,对戚继光道:“元敬看出来没有,这些百户喊的只是简单的‘一二一’,那些兵丁便要跟着抬足摆臂。这等练兵之法的口令,便是要让兵丁行止整齐划一。既简单又易记,倒是不错。”
戚继光笑道:“大人观看倒是仔细,如此确实方便。只是昨日不是说让大家休养一日,为何还要出来操练。”
正好吴云生正从两面前经过,便上前笔挺的敬了个礼道:“两位大人早,末将正要去马厩看看,可愿一同前往,看看骑兵如何操练?”
吴云生这一提起,倒让俞大猷与戚继光来了兴趣。
俞大猷对吴云生点点头,“你这礼节,也是陛下所教?举手齐额,看着倒是干净利落。”
“这自然是陛下所教,昨日因为有许多边镇的将佐,我等不便行此礼,便没露出来。”吴云生笑道。
“既然是陛下所教,你们便光明正大的行此礼即可。”戚继光道:“想必陛下也是为了让你们一改军中礼节,才教的你们。”
吴云生恍然道:“还是戚大人想的对路,我回头就和大伟他们说。”
“走走走,先去你的骑兵所在看看。”俞大猷催促道:“就你和方大伟两人近,他的火炮可不能拉出来乱打,你的马队倒还能拉到校场上考校一番。”
正说着,方大伟便出现了,也是一个举手齐额的敬礼,“方大伟报道!我刚才便听到大人叫的我名字,不知道有何吩咐!”
“俞大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