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大家都快入座吧,早过了饭点了。可把我老文饿坏了,年轻人饿不得,赶紧吃饭。”文启山性情豪爽,引着大家随意坐了。
文启山和公孙令率先动了筷子,接着大家就都开始食指大动,一时间屋里只剩下细碎的咀嚼声。也许是怕两个人拘谨,文启山和公孙令并未在饭桌上攀谈。见云熙手指翻飞,动作极快,却极尽优雅,一点也不粗俗。萧文彬心里又是一番感叹,渐渐也放开了吃。
“无心,觉得我这醉月楼的菜品如何?”
见众人酒足饭饱,公孙一边让侍女撤了残羹剩饭、背叛碗碟,一边重新上了香茶和水果糕点,又开始攀谈起来。萧文彬看着那些只吃了几口就撤下去的才,心里有些舍不得,家里人都还从类没吃过这么好这么多的菜呢。今日自己算是跟着云熙大开眼界了,也不枉自己混过一次江湖,就这醉月楼最好的包间够自己半生吹嘘了。
“屋里雅致,风景秀美,珍馐美馔,甘旨肥浓,不错,不错。”
云熙啜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
“不错?也仅仅是不错吗?”
公孙令似乎对不错二字不太满意。
醉月楼明面上的老板便是司楠笙,可是司楠笙痴迷武道,对于醉月楼寻常俗物根本不感兴趣,多是公孙令在打理。虽说醉月楼的主要业务是悬赏令,但是这出入醉月楼办事的哪一个不是达官贵人、江湖豪杰,自然都是富贵的主。这俗话说得好:这有钱不赚是傻蛋,见死不救非君子。从这个意义上讲,醉月楼也确实是一间酒楼。
“哦,无心并无冒犯、托大之意,只是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哎,我说无心,你如今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了,怎的如此婆婆妈妈,尽管说,老文给你担着。”文启山一口干了一杯茶,真是好茶量。
“如此倒是无心矫情了,如果在下没看错,这些菜品有些不全。”
“无心,这都有百八十样菜品了,又怎么会不全呢?”
萧文彬也觉得云熙是随口一说,依她对云熙的了解,是绝对没有见过这些菜品的。又怎么会知道不全呢?故心里担心她接不上来,反而开罪了贵人。
“在下说的不全,不是指菜的品种不全,是只菜的内容不全。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八珍。”
“八珍自然是听说过的,熊掌、鹿茸、驼峰、猴头、飞龙、银耳、燕窝、人参。不知可对?”
“是,也不是。我曾听家师说过,这八珍是分为上八珍中八珍和下八珍的。”
“哦?愿闻其详。”公孙令放下茶杯,轻摇羽扇,来了兴致。
“上八珍乃:飞龙、鹌鹑、天鹅、红燕、彩雀、斑鸠、红头鹰和鹧鸪。中八珍乃:熊掌、鹿筋、猴头、雪蛤、乌参、银耳、燕窝、珍菇。下八珍乃:鱼翅、海参、鱼肚、干贝、淡菜、鲍鱼、鳖裙和斑鱼。分别是天上飞的,陆上跑的和水里游的都有。”
“原来如此,令师还真是见多识广。话说我们北境的南面也是距离大海不远的,临海而居的百姓不在少数,海上天气变幻莫测,风险极大,加上海产品腥气重、潮气大,价格低廉并且很难出售,渔民们都过得贫穷潦倒。
王爷仁慈,曾经命醉月楼广聘名师大厨烹饪海鲜,希望给渔民找到新的出路,可惜都失败了。”公孙令摇头叹息。
“其实家师曾提过海鲜的做法,似乎回味无穷。”
“此话当真,那无心可会烹饪。”
公孙令对于美食十分感兴趣,对于给不富裕的寒王府赚钱就更感兴趣了。
“略懂一二。”
云熙谦虚的说着,心里却在算计着和醉月楼合作的事情,她当然不是为了卖弄知识,而是早就挖好坑一步步引公孙令入局。虽说卖人参赚了一千两黄金,可是这是死钱,得有赚活钱的营生。
“如此甚好,我即刻派人去南边运送海鲜。不知都需要哪些海鲜?”
“不论品种,多多益善。”云熙看着公孙令笑弯了眼睛。
“好,好一个多多益善。”
两个人相视而笑,旁边的两个人看着就觉得这是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文渊,进来。”
是早上门口的那个侍卫,他将一个黑色的锦帛交于公孙令,公孙令双手接过,高举于头顶,变得十分恭敬。
“此乃王爷的特赦令,现在本官将他交于你,文渊听令。”
“属下在!”文渊跪地接令。
“寒王有令,特赦先帝光兴年间被株连的罪臣萧天河一家,本官授命你一同前去卧龙村宣读特赦令,不得有误。”
“属下接令。”
“多谢两位大人的引荐,今日能为恩公一家脱去军籍全仰仗两位大人,无心在此跪谢寒王带殿下和两位大人大恩。”
说着云熙就要下跪,萧文彬跟着也要下跪。
文启山和公孙令赶紧扶起了两人。
“我们也算有缘,私下里就不要叫我们大人、前辈的,显得生份。不如就称呼我们文叔叔和公孙叔叔吧。”
公孙令看着众人说道,文启山也跟着附和。旁边的文渊笑着点头,萧文彬面上有些诚惶诚恐,而云熙则一片坦然。
“如此便依着两位叔叔之言,文叔叔,公孙叔叔。”
云熙从善如流,并示意小三叔叫人。
“文叔叔,公孙叔叔。”
萧文彬的声音都有些不稳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出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