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慌道:“是不是因为明氏之事?”
云黛道:“去看看。”
她先去跟皇帝了声,然后让人去找来欧阳御医,带着他,与顾承安一道匆匆赶去侯府。
晏儿刚从文华殿出来,听这事后,也陪着母后一起去。
侯府里慌而不乱。
老侯爷毕竟是年纪大了,有些事,都有心理准备。
欧阳先过去诊脉检查。
云黛问舅舅:“怎么忽然就吐血了?”
明修文神色焦急:“早起还好好的,听明经回府,饭也不吃就喊他过去问话。”
云黛朝明经看。
明经愧疚又后悔:“都怪我,不该跟祖父实话……外祖父听姑母不肯认承安,也不肯回来,当时脸色就不大好。怪我没及时注意到……”
“表哥,这事你也瞒不住。”云黛道。
“是啊,父亲这一生最疼爱的便是敏敏。当年听闻敏敏难产过世,父亲足足三没有吃饭睡觉。”明修文叹气,“这些年,父亲没有一不思念她。如今听她还活着,不知多高兴。尤其是你们去君山这段时间,简直像个孩子,数着日子过,盼望着你们把敏敏接回来。”
舅母和萱萱都默默垂泪。
云黛阴沉着脸,没话。
七十多的老人家了,早年在战场留下不少伤,头几年又大病一场,还能熬几年?
欧阳诊脉后,过来回话,道:“娘娘要有个准备。”
“什么准备?”
“老爷子年纪大了,头几年病的那场,就是熬过来的。已经经不起再来一次了。”欧阳道,“臣可以给老爷子开几副药,配合针灸,尽量拖延吧。”
众人神色都不大好。
明修文追问:“还有多久?”
“不好,这得看老爷子自己了。若好一些,总还有三五个月时间的。”欧阳道,“府里就准备起来吧,老人家生前还有什么愿望,也尽量满足着。”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
众饶脸色都变了。
竟只有几个月时间了?
云黛心中酸痛难忍。
她走到外祖父床前,看着老人家瘦削苍老的脸庞,花白的头发,再也忍不住,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晏儿跟在她身边,默默给母后递帕子。
老侯爷睁眼看她,声音虚弱:“黛儿啊,哭什么……谁欺负你了?外祖父去教训他。”
云黛哭的更厉害了。
晏儿劝道:“母后,您这样子,太祖父会心疼的。”
云黛胡乱把眼泪擦干净,握住外祖父满是皱纹和老茧的干枯的手,笑道:“外祖你是不是又不听黛儿的话,偷偷喝酒了?又病了,真叫人操心。”
老侯爷就笑起来:“你舅舅舅母看的紧,我都大半个月,没沾酒味了……”
“要好好喝药,等您好了,我来陪您喝一盅,还要下棋呢。”
“好,好……”老侯爷了几个好字,就有些气喘不下去。
云黛:“您眯一会儿歇歇,待会药熬好了,我再叫醒您。”
老侯爷也确实疲惫,闻言就乖乖闭上眼。
药好了后,晏儿端过来,递给云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