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降终于有了反应,似是朴不花的话勾起了他对托克托的往ri回忆。
“你是不是很感动?觉得托克托对你真的很好?”朴不花轻蔑的笑道:“别痴心妄想了!跟我相比,那托克托更卑鄙!我最多只是要毁灭你的身体,而托克托则要连你的心也挖走!怎么?难道你不相信么?难道你以为托克托还会来救你么?你大错特错了!”说着,朴不花抖一抖胳膊,用长长的水袖,绕住了莫降的脖子。
“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朴不花狰狞的笑着,“也许,我还可以差人把你的遗言带给托克托,带给纺河山你儿时的玩伴们,带给那尚未来得及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新婚妻子。”
莫降终于说话了,他很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有……”这个字,他说的极为费力,一字出口,还带出了些许血se唾液。
朴不花厌恶的摇摇头,把火折子举近莫降的脸,而后问道:“你说什么?”
莫降那泛紫的嘴唇动了动,一缕紫血线,顺着他的嘴角烫出来,只因他气息太弱,声音极小,朴不花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临阵倒戈?戴罪立功?”朴不花低了低头,离莫降的脸近了些,“可是太迟了,我们已经摸清你们所有的底细,对我们来说,你完全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纵然你是狂夫子的爱徒,但是除了托克托,没人喜欢你们汉人那些无用的东西。我想了很久,终是想不到留你一命的理由——扑火的飞蛾就是这样了,等它们发现那火焰太炙热,足以将它们烧成灰烬是,就太迟了。”
莫降的嘴唇仍旧在动,没有因为朴不花的讽刺而停止。
“看来你真的有话说。”朴不花又将脑袋放低了些,几乎贴到了莫降的脸上,“难道,你真能给我一个意外惊喜?”
“能……”
这一次,朴不花听清了。
但是,也太迟了。
莫降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了起来,绕过那水袖,扼住了朴不花的脖子。
朴不花眼睛顿时瞪的老大,那张原本秀气柔美的脸庞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扭曲的变了模样,他讷讷道:“不,不可能的,没,没人能挡得住‘毒娥化石粉’……”
朴不花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莫降用行动打断。他掐住朴不花的脖子,借之用力,一个翻身,就将朴不花摁在了船舱的地板上。
莫降的手,冰冷无比,与死尸的温度没什么两样。
可是朴不花偏偏却有一种错觉,那有力的五指仿若烧得通红的铁锁,扼住了自己的咽喉!他尚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惊吓,朴不花手中火折子掉落一旁,恰巧落进那滩流出的火油之内,火油之下,便是易燃的驼绒地毯。
顿时,火起。
因为这船舱之内尚未刷漆,木材便直接暴露在火焰面前,于是,如火龙般在地毯上奔腾的火焰,很快就爬上了船舱四周的墙壁。
没用多久,这船舱就变成了火的世界。
二人也被火焰彻底包围,可是,莫降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一手死死的扼着朴不花的喉咙,又抽出一只手来,从怀里掏出那柄匕首,将其抵在朴不花的心脏部位。
锐利无比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刺穿了朴不花穿在身上的轻纱长裙,当那冰冷的刃尖接触到他身体的一瞬,他下意识的抖了一抖。
就是这一抖,便让匕首的尖端没进了他的身体。
“不……!”形势的突然逆转本已让朴不花吓的魂飞魄散,死亡马上降临的消息,更是彻底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他哀嚎道:“不要……不要杀我!”
“我何时说要杀你了?”因为一侧脸颊已经肿的不样,所以莫降的话有些含糊,“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呢!”
火声猎猎,莫降声音又含糊不清,但朴不花竟然听懂了,他慌忙道:“我说,我全部都说!”
朴不花竟然哭了,抽泣声中,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