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明月出祁连>10、灰烬

自从靖康以后,李岘就一直忙于军务,陇右李家的工坊、庄园和牧场主要都是由女主人赵芸儿在打理。管理着这么一份拥有数万雇工的诺大家族企业,几年下来,很是在赵芸儿身上培养出了几分类似于“明珠姐”一般说一不二的霸道气势出来。

李岘在世的时候,大家并没有觉出她身上有多大的变化,但她在西军众将领面前第一次公开讲话,就透出几分威胁的意味出来,让大家感到有些愕然。李岘原来性格随和,除非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大家见面后都很好说话,但是赵芸儿这番话却显示出,她可不似原来李岘那么好说话的人。

现在推举李家上位已经成了定局,大家对此倒也没有多大意见,毕竟李家是这些人公认的维持团结的最好人选。到了会议最后,老帅刘法又拿出一份盟约书出来,逼着大家在上面签字画押,看来是早有准备。对此,一大帮李岘的学生们表现的倒是很积极,一些别人心思的将领也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下,附和众人。

会议到最后,又提到了关于李岘和杨可世两人的丧事安排。

“关于可世兄,杨家是怎么安排的?”赵芸儿先看向杨可胜。

杨可胜看了看杨可发才说道:“我们准备把大哥送回镇戎军老家安葬。”

赵芸儿点头叹惜一声说道:“总归他也是受了安国的连累,也好,在镇戎军择一处风水好的荒山,以王礼将杨大哥好生安顿罢。”她这般如同皇帝似的口吻说话,让下面的人感到有些意外,可是现在的场面,也没人敢出头指责什么。

这也算是默认了。

不料,赵芸儿却又把目光转向下面坐着的刘澈,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刘澈,你爹不许安葬在刘氏墓地里,否则别怪我到时候找你家的麻烦!”秦州的李、刘、赵、张四大家都算是亲戚,她这时候说出这种话来,顿时让大家感到有点阴森森的,后背发凉。

刘澈站起身来说道:“师母,我爹他也是不知情的,受那些奸人蒙蔽……”

不料赵芸儿却举起手边的茶杯掷向刘澈:“不许给你爹辩解,若不是他混蛋,那张浚那蠢厮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

刘锜见自己的侄子挨骂,只得站起来说道:“嫂子也不用冲着刘澈撒气,这事是我刘家的不是,就按你说的办就是!”

赵芸儿兀自有些怒火难抑,又将目光看向梁起,“你这回做的好事?!”

梁起跪倒在地:“弟子知道这次罪孽深重,等到事情忙完了,就去师父坟前自裁!”

赵芸儿摇了摇头:“你也没做错什么,这都怨你师父他自己心肠太软……你死了又有什么用,今后好好活着,替你师父完成未了的心愿……不过,我听说那张浚是汉州人,你领一千骑军过去……我倒要让世人看看,当我李家的人是那么好杀的么?!”她说话之间,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示意了一下。

“是,末将这就带人过去,诛其三族!”梁起答应一声,又在地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大踏步就走了出去。

在座的西军将领却没想到赵芸儿这算是第一次向军中下令,却是去干这件事,听得都是有些心惊。有人在轻轻摇头,没想到这女人要是发起狠报复起来,却真的是心黑手辣,毫不留情!可是,现在她有老帅刘法、赵隆,再加上李家几位悍将和一大群李岘的学生亲军出身的将领们支持,现在谁也奈何不得赵芸儿现在近乎蛮横的作风。

李岘虽然不在了,但在这西北军中,李家依旧是势大难制!

……

半夜一更多,翟进出了城,回到了万年县的军营当中。

过了一会儿,张杲、翟明、翟亮和他的侄子翟琮等都聚集到了他的帅府里,连夜挑灯议事。

“翟元帅,今日听那李岘家的言语,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今后何去何从,还得您早点拿定主意!”张杲一进到大堂内就有些急切地说道。

翟琮也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二叔,他们如此这般,早就是商量好了的,却不肯先和咱家先通个气,这摆明了是将翟家当作外人,不若……”

“你给我闭嘴!”翟进在听了后怒斥了一声,他又想了一下,才对张杲解释道:“他们这回没有和我通气,也许是刘帅觉得还能替我做得了主,这种事情,本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们没在陇右呆过,不知道李家的强大,有些事也怪不得你们头上……”其后他目光严厉地看向翟琮,“以后休得再胡言乱语,否则让我听到了,决不会轻饶!”他又叹息了一声,“你二叔自认为没那李岘一般的本事,本想这辈子跟着他身后卖命,也许会落个马上封侯,开国功臣的结局,却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却不肯再多说话。

张杲见此,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心有未甘地问道:“我看那赵芸儿以杯投那刘澈,刘家也应该对她很不满罢?”

翟进怔了一下,随后苦笑道:“张公不知这西军内情,这秦州刘赵李张四家是亲戚连亲戚,那赵芸儿在公开场合用杯子去砸刘澈,这才是当他们是自家人呢!他们自个家里的人闹别扭,也是做给外人看的,你当刘家当真就会为此与李家翻脸?!说来说去,我们翟家,终究还算是外人……”

他说到这里,又看向翟琮:“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甭费那心啦,你当那临安的朝廷就得着了好处?再说了,你二叔从本心里,也是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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