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所部占领承州高邮城后,李成大为吃惊,惧怕宋军西进泗州,切断他的归路,命部将邵友守泗州,其余各部放弃淮南各地,全线向北撤退。岳飞从高邮军渡运河西进,与陈思恭两人配合,大破李成部将马进所部,一举收复扬州。
其后张俊各部全线出击,其后率主力在濠州大败李成主力,李成损兵折将,只得逃回泗水以北,再次投靠到金军的庇护之下,伪齐刘豫得力的大将。
张俊凭借此役,得到了朝廷“铁山柱石”的嘉奖,也是名声大振。
此役之后,南宋趁机收复泗水以南的楚州、泗州和宿州等地,双方的隔着泗水河对峙,再也没有发生大的军事冲突。
……
十月秋凉,即便在江南的临安城里,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所透的丝丝凉意来。
凤凰山一侧的皇城,御书房里,官家赵构正在召见吕颐浩、范宗尹和秦桧三人。
“……今日已经有北面的消息传回来,那完颜昌已经基本答应了我们的议和条件,双方以黄河为界,不过具体的和议内容还得先禀报金主批准方可。但是近来江淮一带,虽然对我们收复淮南路各地一事群情欢呼,但却对于长安惨案,西北军弑君大逆,叛上作乱一事,大多数人特别是军中将领都三缄其口。虽然朝廷也已经经明令各部讨逆平叛,朝堂上各臣工支持出兵平乱者不少,可是边界一带的将领们却是迁延不进,百般推脱。许多有识之士在得知其中内情后,皆言如不能先剪除西北叛乱,来日必将酿成大祸……”
秦桧站在御案一侧,对官家奏对说道。他现在极得官家的信任,主要负责与金国议和之事,先任吏部尚书,随之又晋升为参知政事,成为了位居吕颐浩之下副宰相。至于他从金国跑回来一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官家要用他在中间牵线搭桥,与金人达成和议,自然是没人再敢深究其在金国时给完颜昌当书秘之事。
“会之啊,你说的事情朕都清楚,这西北军作乱,确实是心腹大患,但是……一日不与那金人达成和议,我们现在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况且,这些武人……确实不可轻信,还是老祖宗说的对啊!”赵构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些话很难明说,朝廷支使不动这些骄兵悍将们,现在这些可用的武将们都是西军出身,万一逼迫急了,反而有可能投向西北。
“陛下,正因与金国即将达成和议,但在平定西北之前,首先安定地方才是要务。如今各地不靖,盗匪横生,就是目前的情况,供应前线之需已经是十分困难,恐怕是无力与西北之间进行一场大战的。”吕颐浩说道,他是宰相,心中所想自然是如何先保住这东南一隅再说,至于其他,要等以后再谈。
“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先清理西北才是。国难当头,西北各军却不思报国,却保存实力,其野心异志早就显露无疑。金国并不灭宋之意,而西北却是不共戴天。先前因为局势动荡,我等未曾认真对待,如今当倾全力予以剿灭,即使与金人合作也无不可。”秦桧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西北之事,在微臣看来,已经成为我大宋最大的祸患,必须全力以赴,方可保得这江山社稷,国祚延续!”
范宗尹道:“可现在各路主将都是西军出身,这些人互相勾连,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廷非不想剿灭西北,可这些人根本指望不上,却又不能奈何得他们!”
赵构皱着眉头,将身体靠在龙椅上,手指则在桌案上有规律地叩击着。
“关键是现在要扶持非西军出身的将领出来,微臣看来,这岳飞就很不错。”范宗尹在手里拿着几份刚传来来的军报说道,他现在任枢密使,对于淮南一带的作战情况比较清楚。
“岳飞?哦……朕回来时在越州曾见过他,倒也是个人才。”赵构想了想,然后看向吕颐浩,“可调岳飞所部前往洪州,第一是安定地方,其二全力支持扩大他手上部队的编制,朕倒要看看,离了西军这些人,是不是就真的无人可用了!”
“陛下英明!”秦桧说道,“臣听说这西军虽然偏安陇右、陕西,但那李安国却善长道家术法,西北所造火器,即使是金人也多有忌惮。我方当想方设法,从西北取得这火器制作之法。原来西北的属臣官吏,可使人以高官厚禄多加拉拢利诱,从内部分化瓦解其各军,此乃高明之法。”
赵构点了点头:“爱卿说的是,只不过在之前先得与金国达成和平,即使我方放弃目前的一些地方也在所不惜。这事情还需爱卿从中多为转圜,如果金人能够大举进攻河东、陕西,我们自当全力配合……”
“陛下,此事……”吕颐浩想开口阻止这种与虎谋皮之举,可是见赵松摆了摆手,只得又闭口不言。
现在看来,官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先消弭西北的祸患。
“陛下圣明,这祸起萧墙,自家不先安定,如何能与金人相抗?这攘外必先安内,乃是至理名言。”范宗尹在拍着官家的马屁,顺着赵构的意思说道。
赵构的右手在桌案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父皇被弑,皇侄也被害,这种事不能不追究……如今之计,当以先平定西北为要务!”
……
幽州,燕京。
在得到李岘和杨可世被杀,长安发生变乱的消息后,原本因为宗翰、希尹和宗辅、宗弼兄弟等都不顾军务,跑回辽阳去争夺嫡位的燕京留守完颜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