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里,便结束了。
只这么短时间涌上的回忆,真实程度甚至让宁裴山一度的恍惚。
自己站到姜欢愉跟前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后背竟全被汗水给泡湿了。
宁裴山将双手摊在自己眼前,满是鲜血的双手上,是姜欢愉的血。
这种从心底升起的无力感,让他害怕。
一直以来,宁裴山都以为是自己救下姜欢愉。或许最初的确是这样,而后来便不是了。
魏文宇的出现,玉虚的出现,每一项都只是与自己有关。
姜欢愉却因为自己无辜受到牵连,甚至现在生死未卜。
言一卿与陆渊几乎同时到的。
陆渊到场后看着宁裴山一身的血也吓了一跳,连忙查看起自家主子的伤势。
一旁的医护走了过来,她需要家属签字。
陆渊愣了愣,在他的调查中,姜欢愉家里的情况挺复杂的,而且家里的亲戚都在外地。
宁裴山眉心皱了皱,便让他联系了晨妙。
而后的事情并未花多少波折,姜欢愉不多时便出了手术室。
推了出来直接被送到了病房,出血多了些,并未伤到内脏,只是麻药未退,人暂时还醒不来。
晨妙接到陆渊电话时候,人还在片场。吓的她直接同导演说了一声,也顾不得太多,连忙开车一路急赶了过来。
晨妙到时候,姜欢愉刚被推进病房不久,一身插着管子都还没取,整个脸色毫无血色,十分的吓人。
晨妙看到姜欢愉成了这样,哪里受的了,当时就尖叫了出声。
转头看见便见宁裴山坐在病床旁,一身的鲜血,满脸的愁容,望着病床上的人,整个气血直望脑门上冲。
“宁裴山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这样!你说话!”
晨妙不知道当时什么情况,可一个男人没能护住女人便是这个男人没用!
毫无明星的形象,晨妙一把上前拽起对方的衣领,疯子一般扯过对方,想要宁裴山正视自己。
“宁裴山!她早上还跟我说话!她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跟你一起的么!她怎么会受伤,你怎么能让她受伤!”
晨妙不断摇着宁裴山的肩膀,可宁裴山满脸的悲伤,实在没心思搭理他。
现在的情况未明,就连宁裴山都没有看到姜欢愉到底如何出的事。
内疚,焦躁,担忧数种情绪在宁裴山心头浮现,晨妙的质问如一把尖刀似得锥在他的心口。
晨妙的话说的没错,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自己在这件事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见宁裴山只低头不语,晨妙哪里受的了这样的气氛。她可不管对方到底是谁,现在这样的场合适不适合,姜欢愉都成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抬手便用手中的包捶打着宁裴山的后背,一连砸了宁裴山好几下,晨妙近乎泼妇一般的嘶吼起来!
一旁的陆渊和言一卿都被晨妙这凶狠的气势给狠狠惊了一把!
“住手!”
陆渊直接带着怒意厉声吼道,而一旁的言一卿先一步行动,直接上前将人架住!
房内的响动自然是惊了门外的众人,乔陌等人闯了进来,一看自家主子被揍那还了得,连忙上前想要动手!
言一卿眼角一凌,立马死死的抱住身前的晨妙。连忙拉开与几人间的距离,后背转了个方向,将对方护在身后。
“够了!”
宁裴山眉心一蹙,站起了身子,整个人周围的气息都徒然生变,视线扫了过来,带着十分的不悦,甚至还有了几分杀意!
言一卿被对方眼中的寒冰惊的心悸,他不由想起对方满身是血,不带一丝犹豫拿剑直接戳进自己胸口的事!
宁裴山从来不是善类,旁人甚至摸不准对方的喜怒。要是真将对方惹急了,手下的护侍从来不是吃素的。
宁裴山的视线继续落回了床铺上的人,声音放缓了许多,仿佛怕惊扰了床上的人,他声音是极轻。
“你们都出去,有什么事,等欢愉醒了再说。”
话音刚落,言一卿像是得了特赦一般,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人连拖带拽架了。
“宁裴山!我不走!”
一听自己要被赶出去,晨妙哪肯听,床上那是自个儿的闺蜜,这宁裴山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赶自己!
无理取闹发疯的女人,劲儿大的吓人,又踢又踹,要是普通人估计还按不住对方!
言一卿不由分说一把将晨妙扛上肩头,就这么个动作,他的后背都挨了好几下。
晨妙满脸怨恨,在言一卿走出上房门的档口,脚上的紫色高跟鞋竟朝着宁裴山直飞过去。
乔陌眼光一闪,哪容对方这般放肆,抬手一把抓住飞来的鞋子,动作极为敏捷与轻巧。捡起地上掉落的包,他跟在陆渊身后,随手将房门带上了。
一时病房内又恢复了安静,仿佛刚才那场闹剧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宁裴山将身前的椅子摆放好,坐了回去。
欢愉的手背上还插着针管,宁裴山轻轻拿起这只手,想要放回被盖里,可入手的温度凉的吓人,比自己身体的温度还低,宁裴山不由的心疼的捏了捏,将它放回被子下,却没有松开。
宁裴山就这样凝望着姜欢愉,只想这么看着对方,他想看着病床上的人醒过来。
“姜欢愉,你曾问过‘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见过’?是呐,我们前世是见过的……所以,别再吓我了好不好……”
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