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裴山血符铭文散落成数圈荡漾在宁裴山的四周,形成了一道十米见方的巨大环纹,内里的字节密密麻麻,遍布在法阵的每一处。
宁裴山停下的手中的动作,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不怕死,或许该说,我这千年来所习的道法,就是一门向死之道。可如今,却是她教会我活下去的意义。我不想死,可我不能容这孽妖再毁了她所在的世界!”
心中有了牵挂,让宁裴山的心,有了弱点。
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人,他近乎偏执的执着,他不畏惧一切的坚持。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弱点的心,使得他更加强大!
宁裴山没有什么上善若水那样的品性,可沧海横流之中,也惟愿河清海晏,还她一个乾坤郎朗的安定天下。
我宁裴山在千年前就已死,这条命是她给的。如今,我不但找回了自己的名字,也找回了她。
我宁裴山已经错过一次,上天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我即使拼上命,也要跟上天再赌一次!
“玉虚,今日你可愿助我?”
宁裴山话音刚落,胜邪再也安耐不住,手中的寒剑划破虚空,一道剑芒急斩而来!
玉虚的没有回头,虚空一握!一道巨大的利爪如幽冥中的鬼爪一般,立时出现在玉虚的面前!
“砰!”
如雾色虚影的利爪落在胜邪辟出的剑芒上,竟然挡住了这突入的攻击!
剑刃的锋芒砍在利爪指间,利爪死死的握住它,随即不断的收拢着。
一道碎冰声跟着传来,泛着红光的黑色剑芒颤了颤,瞬间化为了碎片,这道攻击竟如灼烧的灰烬一般,散落在雪地之上!
玉虚转回头,看着远处打断两人说话的孽妖,周身的气息再次暴走,整个人像是一只快要爆发的雄狮!
“你敢再伤他分毫,我定叫你碎尸万段!”
玉虚的银发飞舞,衣袖间肆意翻飞的雪花,如两条游蛇浮动在他的周围。
如一只有着巨大利爪的妖怪,利爪的虚影落下,它的掌心踩在雪地上,径直立在了玉虚的身后!
攻击被阻挡,并未达到他的期望,这些都没有出乎胜邪的意料。
可却是眼前这只“虚”祟所为,胜邪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胜邪眼睑微眯,他歪着头将来人上下扫了个遍。
本以为对方是前来横插一脚,亦或是袖手旁观伺机而动,却不想对方竟然是宁裴山的“救兵”!
正邪不两立,魔道不同行,明明是势不两立的两方……
这只“虚”怎么会这般举动!他怎么敢如此疯魔!
“他为天师,汝乃虚鬼,汝竟袒护之?亦是入了魔障!?”
胜邪盛怒,除了难以置信外,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天平开始倾斜,眼下的形势对他极为不利。
食既以后,月轮东移,天边只剩下下了一丝微弱的日光在苟延残喘。只消片刻,这月轮便会将太阳完全遮住,继而发生全环食!
这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宁裴山竟打算想借着这只虚鬼之手,拖住自己!
若无法在食甚的几分钟内完成碎片合体,并凭借着阴力锻魂造魄,就得枉费了自己苦心设计的棋局了!
宁裴山这人简直太过狡诈!
若不留神些,说不得还真让他得逞了!
而此时的宁裴山在玉虚出手的那刻,便暗暗松了一口气。
饮鸩止渴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是眼下这是极为凶险的一步。
说自己疯魔也好,冷血也罢。
一场必输的赌局,宁裴山的确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的办法,来让自己破而后立。
或许该说,在决定将玉虚从江中放出来的那刻起,宁裴山便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山河窥天汇灵阵是记载在师尊李淳风笔记中,上半部分中的法阵,是以天地之气所化自身气运,提高修为的法阵。
第一环,宁裴山已经用自己的鲜血,绘制而成了基本的雏形,而剩下的第二环与第三环并不容易。
宁裴山左手已废,右手扶着剑,可他准备要完成的阵势,单用一只手是无法做到的。
飞雪在宁裴山的周围飘落着,由于身体内有着山河之气的萦绕,玉虚的尸气是无法近身的,如同被挡在了他气息的外沿,宁裴山脚下形成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圆形空地。
宁裴山无视着胜邪的暴怒,手中的剑锋伸入落雪中,尸气形成的雪花落在剑尖,化为了一道水迹。
紧接着,水迹再度化为了一丝丝尸气,被宁裴山的气息所引导,仿佛有着生命一般,竟顺着剑身猛然向上攀爬!
越来越多的尸气游过剑身,顺着剑柄淌入了宁裴山的身体!
两股对冲的气息碰撞在一起,宁裴山不由一口鲜血喷出,可他没有管这些,令自身的气息退开,将尸气通通汇入了他不能动弹的左臂中!
一股寒意从左手心传来,指尖颤了颤已经能够行动了,宁裴山找回了自己左臂的知觉。
只是除去这股刺骨的寒意外,剧痛也随之一并传回了身体。连点左臂上几处穴位,宁裴山连忙封闭住痛觉。
邪气入体,对宁裴山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可尸气能够操控骸骨,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剑锋寒芒,利刃入地,宁裴山指结翻飞,随着宁裴山口中的生涩难讳的法阵出口,一道微光在宁裴山胸口处如火焰一般燃烧起来了!
法阵的亮光犹如烛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