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洋看了眼族长爷爷跟族长奶奶,收敛了些笑容,倾听郑国辉的电话。
“赵常林已经被抓走了,具体结果要等警方审问出结果再说。”
说到这里,赵常林沉吟了下,猜测道,“这事我猜测就是朱盛跟赵常林一起做的事,只是朱盛聪明,所有的事他都不出头,让赵常林出面,如果赵常林不将他供出来,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赵常林有些憋闷,这算是什么事啊,明知道凶手还有一个人,可他们愣是没有证据,拿朱盛一点办法也没有。
姜海洋冷笑了声,低声道,“赵常林再次回厂这事就说得通了。”
“你是说”郑国辉惊得眼睛都快瞪出眶了,半晌后,才说道,“你是说背后真正的幕后人是谢副厂长?”
“嗯,我明天晚上到枫城,到时咱们见面再聊吧。”
“太好了,明天晚上我去火车站接你。”
“不用了,你还是陪嫂子吧。”
挂了电话后,姜海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族长和媳妇相视一眼,俩人都没有说话,怕打扰到姜海洋的思绪。
好一会,姜海洋才回神,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慢慢走了过来。
若无其事的对族长说道,“族长爷爷,奶奶烫的酒很好喝,我们再喝几杯吧。”
“好!”族长看了眼姜海洋,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他还是看出他的落寞。
看来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也很无奈!
村里的人都道姜海洋夫妻如何的风光,如何的有钱,可又有几人知道他们背后的辛苦?!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了,姜海洋才告别族长回家。
族长看着他喝得熏红了的脸,有些不放心,送他到门口才离开。
姜海洋告别族长,推开院子的门,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灯光。
借着月光,姜海洋走进正屋,推开门,看到姜海雪屋里,从门板下面露出来的灯光,抿了抿唇,朝自己屋走去。
躺到炕上的时候,姜海洋才敢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平躺在那里,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
他心里清楚他是杨厂长手里的一枚棋子,一枚他通往更高处的棋子。
而杨厂长和谢副厂长白日化的矛盾,已经放到了明面上。
赵常林针对他,无非就是因为谢副厂长的缘故。
而谢副厂长真正想要对付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杨厂长。
如果不是杨厂长是个干正事的人,他是不屑于与他们为伍的。
可知道是一回事,当事情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他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如果他没有早一步猜测出赵常林的想法,现在事情又会怎样?
技改车间的重要图纸丢了,他一定会被责难。
到时就算杨厂长想要保他,也扛不住其他人的压力。
到那时,谢副厂长就会得逞,而技改车间就会变成他升职的工具。
而不是真正做技改,做产品的车间。
枫城厂,谢家。
书房里,谢金海坐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茶杯。
因为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高高的爆起。
一条一条的,像是毛毛虫般趴卧在他的手背上,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跃起,吞噬周围的一切。
如果下一秒,他手里的茶杯被捏碎,一点也不奇怪。
朱盛坐在谢金海的对面,相对于谢金海的怒气冲冲,他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朱盛抬头看了眼谢金海,淡淡的说道,“爸,您老别气坏了身体,赵常林尽力了,这事我是清楚的,怪只能怪郑国辉。”
提起郑国辉,朱盛就一肚子的火气,有些咬牙切齿。
他原意是想挑拨郑国辉跟姜海洋之间的矛盾,等郑国辉对姜海洋有了怨气之后,图纸丢后,他就嫁祸给郑国辉。
姜海洋不在,所有的事都是由郑国辉主持。
技改车间的图纸丢了,他就是第一责任人。
到时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一箭双雕的美事。
奈何郑国辉对姜海太过于忠心,无论他私下说什么,郑国辉也听不进去。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郑国辉居然这么聪明,将赵常林做的事情都料到了,提前他一步布了局。
虽然心里有气,但朱盛没在谢金海的面前表现出来。
若他太过于生气,只会让谢金海感觉他的无能,以后便不会再帮他了。
他只有表面上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谢金海才会更信他。
明面上,他是被谢金海利用的,实则,他也在利用谢金海手里的权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们俩人,说到底,说不上谁利用谁,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听了朱盛的话,谢金海更加的生气了,瞪了眼朱盛,“郑国辉能利用你的计,做成计中计,为何你就不能?”
如果朱盛够聪明的话,又怎么能轻易就被郑国辉识破?
朱盛一噎,无语道,“爸,您可不能这样说,我也想将姜海洋拉下马,我也想当技改组的主管,好随时向您汇报技改的情况,助您早日将‘副’字去掉,可我是人,不是神,不能将每一步都算得分毫不差!”
听了朱盛的话,谢金海叹了口气。
有些事,敲打敲打就行。
若过了,他就不好掌握朱盛了。
以前他讨厌朱盛有野心,现在他喜欢他的野心。
正因为他有野心,他们才能联合起来,达到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