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二月到来时,一封明教军机处发出的军令送到了范遥手中。
范遥在洪泽湖畔藏了好几个月,感觉身体都要发霉了。
当传讯筒拿到手中后,他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平静了好几秒钟,然后才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木筒封口上密封的火漆。
光滑、整治,没有一丝隙缝也没有一片颜色掉落。
他一把扯开木筒,抽出了里面的纸张。
他等不及摊在桌上看了,就举在手上凑近烛火观看。
只见上面写着:着军机范遥统近卫军南下纵队于接令后七日内运动到淮安城西五十里处,就地潜伏不得暴露。十二月九日清晨,接到淮安升起之传讯烟花后,务必不惜体力迅速出去,猛击淮安元军左翼,同时占领淮河阵地接应东部战区部队过河。此令。
范遥重重将军令拍于桌上,立时感觉身体热了起来,一股热气从胸口升起直趋喉咙,让他不吐不快:“来人,召朱元璋、汤和、邓愈、傅友德入帐!”
十二月七日,淮安明军明目张胆的大规模调动,二十万人根本不理会淮安城,直扑淮河元军防线。
妥妥贴木儿大惑不解,明军不管后背是想干什么?他深思很久得出了结论,以明军的兵力不可能撼动淮河全部防线,他们要不是调虎离山,要不就是迷惑视听,有什么想要掩藏的目的。
八日上午,明教掩藏的目的露出来了。妥妥接报,明军主力正在猛攻西线渡口。
这下妥妥明白了,明教想集中优势兵力以点击面,打开缺口放对岸明军过河。
他立即下令,西线几个渡口必须守住,再调两万驻守淮安城的元兵前去支援。
当他紧张关注于局势时,警报又至,明军主力出现在东线。他们使用了火箭和炮,东部防线已有不稳之势。
“哈哈”妥妥在此紧张的时刻不但没有大惊失色,反而笑了出来,他环顾大堂里所有人说道:“李江小儿技止此耳,不过声东击西之策也。众将,整军随我出城,会同东线守军一起夹击明军。我要活捉李江这个头号钦犯!”
“是!”众将哄然应诺。他们不得不佩服丞相的高瞻远瞩。明军调动时他判断其中有诈,西线出现险情时他手握大军岿然不动,直到等到了明军的主力。
为什么东线就是明军的主力?这还不明显吗?明军最大的依仗就是火箭和炮,既然出现在了东线,那东线的明军肯定就是主力。
淮安城十万大军倾巢而出,马蹄声阵阵如擂战鼓,旋风一般向东线卷集而去。
奔行大半日后,妥妥来到了东线,他刚出现就有当地守军将领上前禀报,明军冲杀了一阵后便围起车阵摆起了防守阵型,仅以远程武器杀敌,而对岸明军也只是佯攻,船到中途又转了回去。
嗯?明军在防守!妥妥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打马上了一座土坡,远远观望明军军阵。
一杆大旗竖立在营地正中央。
妥妥看着旗帜上面被风吹着正在颤动的“李”字,心里至少有八分肯定,这面旗帜下站得不是李江。
“报……”一个拖长的声音从坡下传来,逐渐接近,很快又来到了坡顶。
一个元兵斥候跳下马,半跪禀报道:“西线明军打出了火箭,竖起了李字大旗。”
妥妥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下,左右赶紧上前搀扶。妥妥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传令:大军立即回头,向西!”
淮安援军接令后,纷纷上马掉头向西。
行不多时,元军前方突然传来一声“轰”的巨响,大量的马儿当即受激发狂,马背上的元兵也猝不及防被颠了下来。
妥妥安抚好马匹,对着淮安城方向长叹道:“淮安已丢,不必从那儿过了。为今之计是赶紧与西线守军汇合,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左右皆默,簇拥着他往西疾驰。
九日凌晨,援军接近西线渡口。妥妥预料中的西线摇摇欲坠并没有出现,他们打得还挺好,逼迫明军已处于守势。
妥妥纳闷了,李江小儿究竟想干什么?他两边都打不过,就是想抢个淮安城?就算他把淮安城拿到手,那东西两线的接近二十万明军他不想要了?
他正要下令援军压上,吃掉此地明军时,一个血葫芦似的元兵被带近前来。
亲兵介绍道:“这人是斥候,他从最西线带来了紧急军情。此地守军见事关重大,特让他前往淮安找丞想,刚才被我们截住,就给带了过来。”
妥妥点点头,对斥候道:“说,你看到了什么?”
斥候流血过多,已经很虚弱了,断断续续道:“洪……泽湖……方向杀出一支明教大军,已占领最西的周庄渡口,对岸明军……明军过来好多……好多……”
斥候声音越来越小,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妥妥挥手让亲兵将他带走,呆坐马上久久无言。
有元将出声道:“丞相,明军大军过河,此战已是必败。如今我们还没有加入战场,尚可抽身而退。”
“是啊,丞相,趁着明军还没过来,我们现在退还来得及。”
“放屁,加上我们在西线还有二十余万大军,怎么就必败?”
……
众将七嘴八舌,纷纷发表着意见,有想跑的,有想决一死战的,不一而足。
等众将都争论够了,见妥妥还是一言不发,遂同时抱拳道:“丞相,请速速决断!”
妥妥叹道:“我们朝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