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皓月当空,焦陵城头,两道身影极速的运转体内功法,一阴一阳,一冷一热。
此间水汽蒸腾,化作阵阵的浓雾,将那二位仙神般的人物裹住,那正教的道士在这浓雾中躲避着锋芒正盛的水君,并企图休养生息,在没有遇到水君之前他为重塑焦陵城的四面城墙就已经精疲力尽,现在还舍去兵器与那逆转功法的水君一战实在太过勉强,不一时便落败,最后才不得已的这浓雾中休养生息,一是想恢复几分气力,好跟那火气腾腾的水君拼命,二则是等待他正教中前来支援魏地的几位道友。
在浓雾中,火气蒸腾的水君也不急于寻觅躲起来的那修炼寒冰决的道士,拖着一身外泄的烈焰悠哉悠哉,竟十分平静的漫着步,讲着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添油加醋的故事:
“三百年前,赵仙人见人间疾苦,不忍独自飞升,舍弃大道,折身下凡,在有仙山上,开创正教三百门,传授仙术三百篇,分别授于三千弟子,并令其三千弟子下山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匡扶天下,定拯救百姓于水火还天下太平为正教道义。
历经八十三年后,天下太平,赵仙人欣然飞升前,于飞仙锋巅飞仙石上刻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十一字,自此以正教为首的无数护拥赵仙人的数百上千万的赤子英豪进入江湖,以行侠仗义为己任。
但此正教间的各门各派,却互争锋,三百门中清高的修为高者开始组建由天资卓绝者构建的三百内门,而天资平庸,修为弱者则尽数被踢入三百外门。
进入正教内门者皆是秉性怪异的怪物,倚仗自己正门的身份和压制外门的修为,打压平庸的外门门徒,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直到二十年后,剑魔费羽出世,他以外剑门弟子的身份大败正教内外高手,凭一己之力创建邪教,这时不服正教内门者尽数归为邪教,而我寒水决祖师并没有想投入邪教,但你正教内门寒冰决却变本加厉的打压欺辱我等。
而对于此我寒水决祖师也只是一忍再忍,但后来只因为我寒水决中一弟子与你寒冰决一脉的女弟子两情相悦,就被一夜之间屠杀满门!
只有几个外出游历的弟子活了下来,连老弱妇孺都没有放过……”
水君在这浓雾中表情平静的说着,但火药味十足,令在暗中调息休养的正教道士闻言一惊,他师父告诉他的三百年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在正教弟子的印象中,三百年前的正教是一个集世间大义的俗世仙境。
可为什么在邪教口中如此不堪?他们是邪教,他们一定在撒谎,但他为什么那么认真?
寒水决?听他的口气他修炼的功法是寒水决,是我寒冰决一脉的小分支,可他为什么浑身火气腾腾?水门功法绝不可能有如此的火气,除非……除非他为了来找我报百年之仇逆转了体内的玄功!
此刻他体内修成的水丹在烈火中煎熬,随时都有在功法逆行中破碎,到时一生修为化为乌有不说还注定在不久以后经脉寸断而死,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想找我报仇而已……
“修炼仙术有代价,只要不成仙,便绝无好下场,既然到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那么现在我先死一步又何妨?
从此世间少了我们两个不妖不仙不鬼不人的怪物,也还这天下几分干净。
顺便,你我还能理清一笔糊涂账,如何?”
水君淡淡的声音在这浓雾中回荡,像是地狱中索命的厉鬼,对那正教道士讨着前世的债。
“我叫凡一心,我是正教水门的门主,也是唯一的水门弟子,我知道不少关于三百年前的事,但你所说的我却完全没有听我师父或正教的某些前辈提及,所以在事情没有彻底搞清楚前,你说的这笔糊涂账我不能还,但我可以告诉,如果你拿出了确凿的证据,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走。”
年轻的正教水门门主凡一心从浓雾中的藏身处走出,来到水君面前,说道。
“凡一心?好胆魄,不想死还敢出来?寒冰决极限也不过冰封这焦陵城四面城墙而你居然敢顶着油尽灯枯的身躯来跟我谈条件?真不知道你是愣头青还是不知死活。”
水君听到这凡一心话后,冷笑一声,然后就对着那凡一心苍白如鬼的身影嘲讽说道。
“油尽灯枯?事关我正教的名义,我怎么能不现身?”
凡一心带着凛然正气,对那冷嘲热讽的水君说道。
“呵呵呵……名誉?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正教都是一群伪君子?百年前正教剑门为在正邪之战中战胜剑魔费羽勾结大夏皇室,放十八万皇军铁骑踏破正邪两教山门的丑事到现在还令人作呕,我想那时候的执掌正教的诸位也想的是事关‘我正教名誉’对吧?”
水君冷笑说道,而凡一心却陷入了沉默,那件事确实是正教不光彩的表现,但据凡一心所知,正教上下三百年,由兴盛到落没的丑事也不过三四件,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想法却是个可笑的想法,因为邪教是不会管你有几件丑事的,他们的眼里只有丑恶。
而凡一心很清楚的知道邪教这一优良传统,于是他摇头否定说道:
“邪教是不知道我正教的好的,因为你们都被那莫须有的仇恨蒙蔽了双眼。”
“哦?你正教就都是对的咯?我邪教就注定是错的?就注定被你正教踩在脚下?就像我寒水决不如你寒冰决就会被屠戮满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