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点事,需要绕这般大的圈子,崇祯皇帝一点都不大气,爽快一点能咋地?
害怕自己跟他要束修么?居然跟自己玩儿套路,身为皇帝,没有一点上位者的心胸。
看不起朱由检!孙铭站起身:“如此微臣告退!殿下有事随时找我,铭倧随传随到,请留步!”
两位殿下一直送到门口,直到孙大将军骑马离开,太子殿下和公主才被护送进宫面圣。
午餐时间,崇祯皇帝居然还在批阅奏章,不得不这位是一个足够勤勉的人。
当企业老总不行,当员工足够勤恳,属于老黄牛型干部。
问题是你勤勉可以,前提是需要走在正确道路上,否则只能是越做越错,越错越多!
见二进来,崇祯皇帝终于放下手中朱笔,拿起手边的粥碗喝一口曼声问:“去见过苦兀伯?”
两规规矩矩站在一边,朱慈烺轻声道:“见过了!在詹事府见的,苦兀伯答应辅导儿臣功课。”
本就是很自然的,崇祯皇帝不相信,孙某人有拒绝太子殿下的勇气,再这件事好处多多。
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当太子殿下的老师呢,一字之师也是老师,有没有名份重要么?
在朱由检心目中不重要,皇上看向詹事太监方拱乾:“苦兀伯如何?”
方拱乾弓着身子:“苦兀伯随时随地等候召唤,学院、翰林院和家中,随时随地可以去询问。”
嗯?朱由检没想到,孙铭会如茨乖巧:“没提到……”
老方自然知道,崇祯皇帝想要问什么:“没有提到东宫,甚至没有提到詹事府。”
某人就是皇帝新衣的本皇,却总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其他人都是傻瓜,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
连一个宦官都知道,孙铭怎么可能猜不到,如此一来崇祯皇帝居然有点失望,孙大人居然没有想法么?
难不成太子师那么不值钱?朱由检放下粥碗问:“姚明恭等人如何?”
方拱乾身子更弯了:“他们不希望太子殿下学新学,言儒学才是治国安邦之策,燕京学院所学乃是旁门左道!”
旁门左道?崇祯皇帝一直闪过一丝厉色,一帮腐儒胆大包,居然敢自己让太子学习旁门左道!
这种话题一旦传出去,对太子殿下名声影响极坏,大明王朝好几位皇帝,都是被恶名所累。
而崇祯皇帝却是最在意名声的,包括家饶名声在内:“还什么?”
生气了?方拱乾不敢不:“苦兀伯,国家大政方针需要数学统筹学和经济学,发展工业需要化学和物理,强军发展军事工业,更是离不开科学知识,各位大人鼠目寸光,会带坏太子殿下!”
没想到双方交锋如此精彩,这不是简单的新学和入学之争,而是国本之争,是在争取太子的立场啊!
朱由检有点明白了,不是他的太子师不重要,也不是孙大将军不在意,人家只是不在乎名分。
方拱乾继续道:“项煜燕京学院的知识,是匠师的学问不是治国安邦之策。苦兀伯质问之乎者也和八股文,如何平复西南土司叛乱!”
如果孙铭在场,都会佩服方拱乾,身为宦官还真不容易啊。
只是在边上偷听一次,就能完美复述双方的话,这位比冯蘅还厉害呢!妥妥的最强大脑!
老方声音平缓不带感qíng_sè彩:“苦兀伯言儒生清谈误国,燕京学院的学问,囊括经济建设、科学技术和先进的治国理念,那些大人是井底之蛙!”
连朱慈烺都听傻了,没想到身边的这个宦官,记忆力如此惊人。
要知道,两位殿下都没记住这么多,充其量记住了中心思想。
而方拱乾却是精准复述:“刘理顺儒学乃是大明国学,孙大人想要违背祖制。”
一群废物!动辄搬出祖制话,每一次都被孙某人碾压,就算一群猪,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
沉吟半晌朱由检忍不住问:“那边如何?”
“苦兀伯引用几句古言:儒者泥古,致详于形名度数间,而不知清浊轻重之用。泥古之士,学者患之也。礼贵从宜,事难泥古。语学术则泥古而不通,语才艺则执一而无取。”
苦兀伯还真是用心良苦,崇祯皇帝都不清楚,这几句话的出处何在。
这位劳心劳力,没工夫看那么多书,幸好有人在耳边解读。
“吴伟业逆祖制乃是大罪……”
哼!崇祯皇帝冷哼一声,这些老生常谈早就腻了,如果可能,朱由检很想把这些误国之臣全都宰了!
方拱乾赶紧低声道:“苦兀伯:夏虫不可以语冰!跟你等阐述治国之道,简直是对我智商的羞辱,还是谈点家乡美食吧!”
他是真狂!朱由检挥手让方拱乾离开,再度看向朱慈烺:“太子以为如何?”
朱慈烺老老实实回答:“大明立国二百多年,儒学还是有贡献的,只是时移世易。当今西方科技兴军,坚船利炮横行大洋,若是不做出改变真的要挨打,沙俄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不到十岁的娃娃,都比那帮腐儒明白事理,只是这话更像是孙铭的语气。
这个不重要!朱由检终于有点欣慰:“做老师,他还是称职的!其他人辜负了朕的信任!”
谁呢?最近倒霉的只有周延儒大人,老周已经两上两下了,两次都是因为孙某人下课的。
此时周延儒的确很郁闷,此时他的家中来了一位客人,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即便四十出头也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