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听言冷笑道:“我大汉律例第一百二十四条,擅杀子民者论罪当诛。关羽当街杀人,已触犯我大汉律例,岂容抵赖!”
众人听闻纷纷点头,高利为官一任向来奉行法度,令行禁止,马邑也被其管理的井井有条,深得百姓信服。此番高利引用律例,有理有据,在场众人纷纷点头,颇为赞同。即便卫胜与陈力心中想要化解矛盾帮助王协,也是颇有为难。
王协却微微一笑,这大汉的律法早在镇安营中就有所学习,虽然称不上是滚瓜烂熟,对于寥寥几百条的律法,王协还是可以熟记于心的。
王协目视高利开口道:“素问高县令明行法度,是否本案也须依法行事?”
高利正色道:“那是自然!”
王协微微一笑,“敢问高县令,关羽所杀何人?”
高利负手沉声道:“关羽所杀之人乃是南匈奴拓达部落贵族达塔木,此举严重危机了胡汉之间的和睦!”
王协笑容更胜,“那么敢问高县令,这达塔木可是我大汉子民?”
高利听言顿时蹙眉,心中盘算,不由十分震惊。
王协不等高利回答便开口说道:“我大汉律法规定杀子民当诛,而我大汉之律例所言子民当是我大汉之子民!却未言杀胡人该当何罪。”
王协说话时看向高利,高利蹙眉深思,此时周边百姓纷纷交头接耳一阵喧哗之声。
卫胜与陈力相视一眼,眼神中均露出对王协的惊奇。
张辽听闻王协之言,欢喜之色溢于言表,虽然他奉公执法,但是内心却并不希望关羽因此而偿命。他身为马邑县尉也是深明法例,自然知道王协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高利陷入沉思,这达塔木的确嚣张,在城中为非作歹已久,被关羽所杀的确算是为民除害,但南匈奴不可贸然得罪,此事中达塔木罪不至死,若是没有合理解释,南匈奴岂能善罢甘休。
许久之后,高利缓缓开口言道:“关羽当街与胡人斗殴,错手杀之,在我大汉律中并无规定有罪,故而不以杀人罪论,但关羽当街斗殴,扰乱我县治安,按律法当判以服役三个月。关羽,你可认罪?!”
王协与张辽闻言大喜,关羽心知此事已是最好的结果,拱手拜道:“回禀县令大人,关羽知罪。”
高利道:“好!即日起你随张辽至县衙领命,在我马邑服役三个月。”
关羽抱拳道:“关某遵命。”
高利挥手收了官兵,转身向陈力与卫胜施礼道:“两位大人,此案已结,还请两位大人撤兵回营吧。”
卫胜在马上拱手道:“高兄,得罪之处多有包涵。”
“高县令明察秋毫,严明法度,陈某佩服。”陈力开口道。
高利率队回府,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散去。
关羽向王协抱拳施礼道:“关羽谢过王兄。”
对于王协方才仗义出手,关羽心中十分钦佩,之前自己有些轻视王协,如今让他竟有了些愧疚。
王协笑道:“云长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理所应当。”
关羽拱手道:“关某平时最佩服王兄这样义薄云天之人,请王兄受关某一拜。”
王协连忙扶起关羽,笑道:“今日我三人相聚,实乃天意,不如在这望北楼小聚如何?”
关羽哈哈一笑,“好!”
王协与关羽、张辽携手在这望北楼的一座雅间坐下,王协如今钱囊鼓鼓,自然不愁这等花费,好酒好肉统统上桌,三人畅谈。
原来张辽与关羽也只是相识不久,这张辽原本独自一人去擒拿关羽,二人却势均力敌,互生敬畏,且这被关羽所杀的胡人贵族达塔木本就是马邑一霸,为人无赖钻营,时常欺压百姓,高利因为考虑胡汉和睦之事屡次敲打,却无济于事,多次欲缉拿,都被这达塔木找人替罪了事,且愈加嚣张。
此番关羽一外乡人来此贩枣,将其砍杀,深得人心,更算是替马邑除了一害。
另一边,马邑县衙之内,高利身边一位县丞拱手问向高利道:“大人,此番这般轻判了关羽,这南匈奴那边无法交代呐。”
高利停下批阅的文书,冷哼道:“高某堂堂大汉县令何须给那些蛮子交代!”
“只是……”那县丞欲言又止,看高利无意听进他的话语,唯有作罢,这高县令为人正派,向来只认理不认人,边关子民本就对时常劫掠的匈奴人没什么好感,如今这王协有理有据帮助关羽推翻了杀人之罪,且县令大人金口玉言也已当众对关羽处以判罚,此事已了,并且在马邑子民中获得了超出意料的良好反响。
这县丞转念想到,这匈奴人虽然名义上与大汉和盟,但是背地里总是纵容一些小部落进行劫掠,因为都不是大事,最多是打劫一些村落或地主的财物,因此仅仅只是地方上的治安案件,州府也懒得去管,马邑位于雁门关以北周边尽是匈奴部落,此类事件更是猖獗,即便马邑有驻北军常年驻扎,可是一旦动用军队,则是师出无名,对于此类事件也是颇为无奈。
王协三人把酒言欢,关羽此人平生最重义气,此番王协的一言一行深得关羽钦佩,张辽同样也是对王协的义举敬重万分,同时也十分感激王协的帮助。三人无话不谈,把酒至深夜,三人均醉倒在这望北楼中,赵牧等人给四人安排了住宿,因为军营有令,不得在外过夜,这王协早已烂醉如泥,带回去也免不得责罚,况且王协有袁家令牌在身,自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