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懒得跟你闲扯。”
李世民如今已经隐隐约约地开始享受‘李牧式’的生活了,这悠然自得的烤点小肉,喝点小酒,人生之乐,也莫过于此了。
似乎是猜到李世民心中的想法了一样李牧忽然道:“陛下,臣给你提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您看能说么?”
“什么?”
“臣建议陛下,不要每天都上朝了。”
“嗯?”李世民听得都蒙了,纵观史书的记载,做皇帝无不以勤勉为先,只有嫌皇帝懒惰的,没有嫌皇帝勤奋的,每天上朝,难道不是一个明君应该做的么?不上朝,这是什么建议。
“臣是觉得呀,浪费时间。”李牧忽然正经,解释道:“陛下,臣上朝的次数少,但偶尔这几回,也发现了一点弊端。比方说出来了一件事,陛下今天知晓了,明天就能解决么?不一定吧,不能解决,陛下肯定要问,但有些事情需要时间,问了也解决不了。这样陛下忧心,做臣子的也紧张。”
李世民哼了一声,道:“朕忧心天下是应该的,臣子们紧张也是应该的,难道为了让他们不紧张,朕就得不上朝了么?若不上朝,朕还是皇帝么?”
“怎么不算呢?这有什么关系,臣是心疼陛下啊。您说您现在过得日子开心么?每天早晨起来,吃口饭就上朝,上朝听一群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完没了,下了朝,还是一堆奏折,依旧没完没了。陛下呀,哪有一点生活质量可言呐?臣上次在程伯父那儿听说,马球赛原来的规矩,是陛下定的。可见陛下是个爱球之人,但现在马球赛已经打了快俩月了,陛下也没空去看一场。”
李牧慨叹一声,道:“陛下,无论是您,还是臣,还是长安城街上随便一个人,咱们的命啊,都只有一次。神仙说长生不老,但是哪个真正长生了?王侯将相,死了都一样,臣不知陛下怎么想,反正臣这辈子,是不能一直干活,一直工作的,我得歇着,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儿。”他指了指滋滋冒油的烤肉,道:“这就是一件。”
李世民听着李牧的话,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说得老气横秋,你才几岁,经历过生死了?”
“臣只是一个小建议而已。”
“朕会考虑的。”停顿了一下,李世民又道:“今天你本来是准备做什么来的?朕也吃饱了,看看你忙活些什么。”
“臣今天的安排呢,是做一批琉璃。”这本来不是李牧今日的计划,是李世民来了之后更改的计划,他要让李世民‘亲眼’看到他烧制玻璃的时候,‘使用’了白银,坐实了白银与琉璃等价,这对他日后的计划至关重要。
果然,李世民让李牧给算准了,他抗拒不了对琉璃的好奇心,道:“朕能看看琉璃是怎么烧制的么?要是不方便,朕也不强求。”话虽这样说,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你敢说个不字儿,朕就收拾你。
李牧哪敢说个不字儿,而且也没有必要,他已经排演过流程,保证不会被看出纰漏。
“请陛下移步。”
李牧没有废话,带着李世民来到了他的工作室,由于窗户换成了琉璃,工作室显得明亮了很多,李世民这儿瞅瞅,那儿瞅瞅,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高公公,等会儿能搭把手么?”
还没等高公公说话,李世民便自告奋勇,道:“你要怎么帮忙,朕来帮你。”
“也没什么事。”李牧指了指桌子下面的箱子,道:“等会炉子火起来了,在我说‘放’的时候,把箱子里的银锭分批均匀的倒入炉子里头就行。”
李世民打开箱子,果然是一箱子银锭。都是十两一个的银元宝,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箱子里摆满了,目测也至少有两千贯以上,李世民瞅了瞅银锭,又瞅了瞅炉子,狐疑道:“李牧,这银锭,要扔进炉子里?”
“对!”李牧煞有介事道:“臣钻研许久,才掌握了这烧制琉璃的秘方。秘方不难,其实琉璃,也不过是砂石烧制的。关键在于火候的掌控,还有这白银。以往的工匠,为何找不到烧制琉璃的办法呀?一个字,钱!他们没有机会尝试啊,但臣有啊,偶然一次,臣在做实验的时候,袖子里的银锭掉进了炉子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炉子里烧得通红的砂石,竟然结晶,随后逐渐透明,成了琉璃了!所以说,臣也是阴差阳错,才得到了这秘法呀。”
“听你说的倒像是运气好,快些点燃炉子,让朕见识一下砂石是怎么变成琉璃的吧。”
“遵命。”
李牧把焦炭填进炉子里,一边填一边解释,焦炭与煤的不同之处,随后点燃炉子,等待炉子慢慢升温,然后拿来一个小筛子,把石英砂、长石敲碎,然后把碱石碾压成粉末,李世民也真没闲着,跟着李牧一起干,碾子推得飞快,虽然不会干,但也看得出是不惜力的。
“陛下,虽说是砂石,但砂石也有不同。”李牧拿起一块碱石给李世民看,道:“这种石头,长安城附近就很少有,臣在虞部查了卷宗,这种石头,在吐谷浑遍地都是,未来若是大量生产玻璃,保不齐得向吐谷浑买石头了。”
“买什么!”李世民‘呿’了一声,道:“吐谷浑两面三刀,自前朝就在吐蕃、中原,西突厥之间来回倒戈,朕早晚有一日要灭了它,找他们买石头?朕像傻子么?”
李牧在心里吐槽,这就是强盗的逻辑啊。看上人家矿产了,还不想拿钱买,连抢都越过去了,直接打算把人家给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