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和犀牛都没了,李牧的动物园也就没戏了。山谷里显得安静不少,但也缺少了一些生气。
“看来是时候把猪崽儿抓进来了。”李牧路过猪圈的时候,心里琢磨着。
“恩师!”
李牧向猪圈里头巴望的时候,身后忽然想起了长孙冲的声音,李牧转过身,道:“你很闲么?没事儿少往我这儿跑。”
“恩师,学生听说一个消息,想来告知恩师。”
“又什么事儿?“
“据说今年科举大考,与从前大不相同,常科中有好几科都下放了,明算,明法等,都在其列。”
李牧挑挑眼眉,道:“下放是什么意思?不让考了?”
“不是不让考,而是不列为状元人选,也不授予官职了。”长孙冲把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礼部正在议论,但似乎**不离十了。礼部的主张是,明算、明法等,只专精于一门,只合该授予‘吏’而非官。而且今年陛下准许恩师扩招明算之人,人数太多,也没法授官。”
“那剩下什么科能考状元?”
“只有明经和进士两科都出类拔萃者,才有进殿试的机会。”
“哈!”李牧笑了起来,道:“礼部这些混蛋,为了阻止我,真的是废心思了。他们知道我的明算天下无双,干脆就不算了。为了遏制改革,明法也在打压,这些人啊,心真是脏。”
长孙冲犹豫了一下,道:“恩师,要不我回家跟我父亲说一说,明日朝议的时候,反对礼部的提议,若是我父亲出面,陛下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用不着,我要是混到求你帮忙的时候,我也不配你叫的这声恩师了。心放在肚子里,该干什么干什么,为师自有办法,让他们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牧都这样说了,长孙冲便也不再坚持,简单汇报了一些内务府发生的要事,便趁着城门还没关之前回去了。
送走了长孙冲,白巧巧和李知恩也回来了。李牧不由又是一阵抱怨,跟在白巧巧屁股后头撒娇,李知恩见状吃醋,又跟在他后头撒娇,白巧巧受不了李牧的磨叽劲儿,又去追着李知恩,让她把李牧领屋去,她累了要休息,一家三口人像是一条贪吃蛇似的追来追去,闹得不亦乐乎。
……
没有任何意外,在礼部的‘死谏’坚持之下,贞观朝的第一次科举采用了新规。如今朝野之间,‘改革’这个词儿已经不陌生了,李牧改革了工部,改革了均田制,礼部便要改革科举,李世民也不好就不答应,这样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消息一出,却打了学子们一个措手不及。要知道,以往的科举,即便是报了明算,也是有机会做官的,明算第一名,至少也能做个八品县丞之类的小官儿,但新的制度下,明算算是‘小科’,小科只能做吏。官吏,一字之差,便是天壤之别。再小的官也是官,光宗耀祖,而作为‘吏’,就像是不在编的公务员,徒有其表,还不如找个别的工作了。
一下子李牧的名声便急转直下,长安城的街头巷尾,尤其是大老远从各地赶来准备春闱的学子,对李牧颇有微词。当然碍于他的威势,没有人敢当他的面说,但就是私下里说,声势也不小,至少李牧是收到风声了。
作为李牧的大弟子,长孙冲有点受不住了。师徒之间的情谊,在这个时代便如同是父子一般。旁人议论李牧,到了长孙冲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在骂他爹一样,他若没有反应,他也会被议论的。
但事关李牧,他又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又跑来山谷跟李牧商量:“恩师,我打算在大唐日报发表一篇文章,把礼部的阴谋拆穿,以正视听,不能让恩师背负这样的骂名。”
“骂名么?我倒是没觉得呀。”李牧正在做‘猪饲料’,一边搅和,一边跟长孙冲说话。在他的前世,猪饲料里头的主要成分是玉米,但是这个年代,没有玉米,颇为棘手。他总算明白,为啥大唐的猪长得都很苗条了,这些可怜的家伙入了冬就没吃的了,寻常百姓家,自己的口粮都不一定能够,哪有喂猪的东西。而猪还很‘挑食’,它不像是牛羊,秋天储备一些干草也能将就,它就不吃干草。
李牧就算是有的是钱,也不能把人吃的米面给猪吃吧,要是这样,成本太高了,养出来的猪多少钱一斤是啊?根本就推广不了,所以他在研究‘猪饲料’,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替代物,又便宜又能把猪养胖的。这几天已经尝试了多个版本,效果都很一般。
看到李牧沉迷养猪,长孙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在心里头安慰自己,高人必有奇怪之处,恩师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有意义的,只是自己愚昧,参悟不透而已。
“恩师,您真的不在乎么?”
“在乎什么?”李牧把调配好的‘麸皮’倒进了猪食槽子,扑了扑手里的灰,对长孙冲道:“你对恩师的名声,还是没有一个正确的理解,我,压根也不是一个好人。挨骂,很正常。咱们逍遥派做事情,最主要的是自己,懂吗?我想干什么,我把它干成了?至于什么结果,谁觉得好,谁觉得不好,随他们去。但是有一点,你要谨记,谁骂咱们,偷着骂,背着骂,都行。但是当面骂,你就得揍他,我问你,听到有人骂我,你揍了没呀?”
“呃……”长孙冲低下了头,道:“对不起恩师,我只是与他们争辩,没有动手。”
“为什么不动手呢?”李牧看向长孙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