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瞅着苏定方手里的鸽子,懵道“这什么东西?苏将军,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玩鸽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飞鸽传书,一直都是李牧自己在捣鼓,别人谁都没经手过。李牧被bǎng jià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给苏定方和李思文说,李思文和苏定方都不知道这个事儿,所以报讯的时候,也没人想起鸽子,而是派了八百里加急。
但到了长安后,消息传到独孤九的耳朵里,独孤九是知道飞鸽传书的事情的,为了消息快点传到,长安那边返回消息的时候,一边用了飞鸽传书,一边用了八百里加急,鸽子到底是快一点,寻着被李牧放在随身包袱里的道标石,找到了李思文的大营,苏定方巡逻的时候,瞧见了这只鸽子,这才联想到李牧带的那些鸽子,在鸽子脚上发现的小竹筒。
李思文听了苏定方的解释之后,气得直捶桌子,道“怎么就不早说啊!早知道有鸽子可以用,消息也能早点到长安,哎呀我的大哥啊,你可真是——”
“行了,先别念叨了,看看长安那边怎么说。”秦玉打断李思文,解下鸽子的竹筒,拿出里头的纸条展开,只见上头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了不少的字。
“消息已经知悉,陛下盛怒,已调拨并州兵马及禁军三卫由李绩、侯君集兵分两路共五万人马奔赴高昌,尔等回定襄固守待援,高昌行事诡异,恐牵扯西突厥,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一旦有李牧任何消息,飞鸽传书。”
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李思文,我是独孤九,此事大嫂还不知晓,我奉大哥之命,守护大嫂及腹中胎儿安危,思虑再三,不敢擅离,大哥性命系于你身,千万千万。”
李思文看了之后又哭了“千万个屁啊,我是个废物,我没这个本事啊——”
“你把嘴闭上!”秦玉实在是受不了李思文这样了,雌虎发威,吓得李思文不敢出声了。秦玉把纸条递给张天爱,一身合适的皮甲衬托得她英气勃勃,道“如今陛下已有旨下,我等当遵命,苏将军,传令拔营吧,回定襄。”
“不行!”李思文虽然怕媳妇儿,但涉及到李牧,他也忘了怕了“大哥还在他们手里,要回你回,我就在这儿,救不回我大哥,我死在这儿——”
“你胡闹什么!”秦玉急了,道“你没看纸条上写着,高昌行事诡异,恐牵连到西突厥。你还不明白么?高昌是个小国,又刚刚觐见过陛下,咱们打着唐军的旗号过来,无论他们抓没抓大哥,至少应该出来个人解释一下,哪怕是做做样子,但是现在他们一副不加理会的样子,这看起来像什么?”
苏定方皱起眉头,接话道“像——他们像在固守待援!”
“对!”秦玉点头,道“他们不相信我们只是三千人马就敢过来,以为咱们有后军压阵,诱使他们出城。所以他们不动,等着援兵来救。大家想一想,高昌就这么几个小城,若是他们本国的援兵,该来的早就来了,但是这么多天也没人来,说明他们等的不是本国的援兵,那么答案便呼之欲出了,他们等的是外援,而这附近的国家,能被高昌引以为援兵的,除了一直虎视眈眈想东进的西突厥,还有别人么?”
秦玉看向李思文,道“夫君,我知道你跟大哥情同手足,哪怕是死,你也是不惧的,但是你现在即便死在这,有用吗?若再不走,一旦西突厥的大军真的来了,咱们这三千人马连一阵都顶不住,到那时,你可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一直没说话的张勋终于主动开口了,道“我说句话吧。”
张勋与李绩有旧,虽然李绩想断了这门亲,但因为李牧如今也断不了,虽然李绩与张勋不再联系,可李思文离着近,却是认他这个叔父的,平时见面,礼数有加。见他开口了,李思文也看了过来,道“叔父请讲。”
“我觉得应当遵从陛下的旨意,原因有二。陛下甚为看重李牧,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他不会害李牧。而且陛下乃天策上将,兵法谋略眼界判断,都不是我等可以比较的,他的决断应当不会错,至少比咱们强得多。再者,援兵来到之前,我们这点人确实也什么都做不了,干待着,也没用。就像刚刚秦姑娘说的,万一真的是高昌勾结了西突厥,咱们抵挡不了,死了是小事,但是一点有用的消息没留下,等援兵来到了,面对的是敌军的以逸待劳,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李思文紧咬着嘴唇,他虽然心里认为秦玉和张勋说得都有道理,可是他坚信李牧就在高昌,让他背弃李牧就这么走了,他实在是做不出这种事情。
“哎呀!”秦玉也是个急性子,看到李思文如此优柔寡断的模样,直接抬手一个手刀,李思文眼睛一突,栽倒在了桌案上,秦玉把他接住,道“不争了,陛下有旨意,我们遵从就是,多派出斥候扮做商贾,绕过高昌再放出百里,拔营回高昌,固守待援!并州较近,算算日子,再有六七天应该会有前锋军来到,到时候爹来了,就有主意了,指望我家这口子,算是指望不上了!”
李思文的表现有目共睹,众人也知道秦玉说的是实话,纷纷起身,各自约束本部的人马,大军拔营返回定襄。
高昌城墙上,守军看到大唐撤兵而去,纷纷欢呼了起来。对于‘战胜’大唐,每个高昌人都觉得非常荣耀,那可是灭了dōng tū厥的大唐啊,虽然只有三千人马,但毕竟也是胜了不是?以后见到西域其他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