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tentgt;
时间推移,东莱城外的那场汉胡骑战业已过去数日,青幽联军一直紧守齐郡营盘,血旗军则忙于东莱的叛贼清理,说是文明劫掠或更贴切。通过收缴叛贼钱粮与超没通匈家族,血旗军一举在东莱掠得金钱百万贯,谷粮五十万石,布绵船铁等物资若干,可谓盆满钵满,由此足见东莱作为渤海咽喉港口的获益之丰。
尽管眼红东莱的海贸利益,但对当前重心着眼海外的华兴府而言,就此占据东莱从而招惹后续麻烦是不明智的,倒不如藉之讨要些好处。可完好交出东莱纪某人终归于心不甘,所以,在文明劫掠钱粮物资之余,华兴府采用一应威吓利诱手段,令近半的商户、工坊、匠人、水手迁往毗邻东莱的长广,此消彼长的促进着自家青岛港的迅速崛起。
同时,随着血旗军与青幽联军各自克制,青州战云迅速降温。表象仅是血旗军与幽州军一场意外冲突,血旗军与关东阵营的长广角力,以令明眼人瞠目结舌的方式戛然而止,在内战连连的大晋更未引起太多关注。自然,尚未兵乱中原的王弥,其葬身匪巢内讧的憋屈结局,在这一时空更是翻不起一点浪花。
相比之下,龟碑谶语此时却在大晋再度沸反盈天。伴着博陵陵园龙震的消息越传越广,经由大嘴越来越多,本就已经衍生出鱼腹藏书、飞雁翎文、龟背刻字乃至神仙托梦等等版本的龟碑谶语,顿似干柴遇上烈鸯七千胡骑在东莱被血旗军正面歼灭,什么特遣舰队已被不明敌人悄然覆灭。加上海贼事件,老百姓看不懂,圈内人士却是明白,这些怕都来自血旗军的暴走反击,拳拳到肉。只是,若对血旗军不依不饶,就得增兵青州,他王浚自个的幽州此刻都内部不稳,正嫌兵力空虚,哪还愿意再派兵南下?
就当王浚因骑虎难下而急得满嘴起泡的时候,段氏鲜卑传来急信,因顾及段文鸯的安全,段务勿尘希望幽州军暂莫与血旗军再度火拼,而是先行和谈赎回俘虏人质,这一消息顿时成了压垮增兵可能的最后一根稻草。
与其说段务勿尘的要求令王浚心有不甘,更该说他如蒙大赦,哧溜就给顺杆下来了,本来嘛,血旗军与幽州军目前其实并无实质性的利益冲突。于是,顿兵临淄的王昌接到了王浚的回师急令,立即毫不留恋的撤军,返回内部不稳的幽州去也,只留使者与血旗军有话好好说,相忍为国嘛。
至于高密王,乃至千里之外的马韩,王浚却是顾不上的,爱咋地咋地吧,最好继续跟血旗军死磕到底。当然,兵微将寡的高密王决然不会再寻血旗军自取其辱,没了帮手,躲还来不及呢,尤其在使者宋罴传回血旗军似乎无意常驻东莱的消息后,高密王恨不得就要寻纪某人斩鸡头烧黄纸了。
其实,历数如今的大晋,最头疼的要数东海王,既要维持迎驾大局,又要稳定各方情绪,大家长不好干呀。对幽州王浚,他不论心中何想,都得大加抚慰,并四处为之辟谣,须知迎驾大业未成,幽州的祁弘大军是万万不能撤的。至于已由小强升格为铜豌豆的血旗军,必须严厉训斥其冲突友军之责,但只要其吐出东莱,别借机做大,还是放放吧,相忍为国嘛。
当然,近来大晋这一系列乱局,必须有个背锅的责任人,依据高密王加急转送来的有关刘柏根通匈的罪证,东海王立马将龟碑谶语、皇袍帝冕与刘贼作乱等一切罪因都扣到了一边偷笑的匈奴汉国头上,屎盆子他们这帮摆明造反的外夷不接谁接,左右这段时间匈奴细作没少在大晋四处扇风点火,他们阻碍大晋一统的心思关东阵营焉能不知?
于是,做戏做全套,关东阵营就此发起了一场查处通匈汉贼的政治浪潮,声势绝对浩大,转移舆论焦点之余,帮助官老爷巧立名目搜刮敲诈之余,倒也替纪某人遂了把威慑汉奸的心愿
斜阳夕照,风高影长,四月二十三,少河入海口,一支庞大船队劈波斩浪从北而来。大多船只的甲板上,都挤满了迁自东莱的百姓,一双双好奇目光的汇集处,则是少河东北岸那座刚刚矗立的青岛新城。
城周十八里,经五纬四,可容三万户,青岛城这座纪泽力主兴建的新兴城池,也是长广新郡治所在,其靠着大量流民的以工代赈,仅仅半年时间,业已完成了城墙街道、民宅、商铺等各项基本建设,直待足够的新居民入住。而随船这些百姓,正将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旗舰船头,凭栏眺望者中正有纪泽。幽州军北撤,东莱已无大事,所余的无非是搜刮搬运,移民迁移,以及和平谈判与最后交接罢了,他多忙的人,便将诸事交予孙鹏与庞俊负责收尾,自己则在回返乐岛之前,先一步前来长广巡视一圈。毕竟,月中短暂前来长广军务之时,他这个正牌的长广太守,出于军事保密,都不曾进过青岛城呢。
纪泽身边,是率队前往东莱招募移民,并陪同纪泽返回的长广主记室张嵩,也是青岛城营造令史,他手指港口北侧的一片厂区,详细介绍道:“主公,那一片便是新建的青岛船厂,产品将以新型剪式商船为主,相比剪式战船体胖速慢,但容量更大,也快过老式商船,更可深海航行,如今业已投产,最大船型可达六千石,呵呵,订单已经压到年底了呢。”
“恩,不错,规模不小,发展挺快,释游功不可没啊。”纪泽点头赞道,面上不无欢喜。
“谢主公夸奖,属下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