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折腾,高槛本已经十分疲倦,但军营中许多事情必须善后,容不得他休息。
侯七很快将战损名单报了上来,己方一名都头蔡清被阮小二所杀,两名都头周艺、李平分别重伤,好在并不致命。另有二十七人战死,十一人重伤,轻伤四十三人。
这一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梁山贼人被杀一百八十七人,包括一名头领杜迁。
天微亮,将士们吃过早饭,校场上响起鼓声,这是军营集结的鼓声。
二十八具尸体一字摆在校场上,白布蒙身,刚刚经历胜利喜悦的军士看到地上的尸体,黯然神伤。这些是他们亲密的战友,昨天还在一起操练,一起打闹,今天他们却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高槛看过战损名单,将名单缓缓放在案几上,眼神凝重的看向侯七,说道:“去校场!”
所有人跟着起身,往校场走去。鲁智深稍稍迟疑,也提了禅杖跟上。
将士们已经集合完毕,全场一片肃静。大家见高槛、索超、杨志、史可郎、鲁智深、侯七六人大步上了将台,齐齐唱喏参拜:“参见团练使、参见各位将军!”
台前,一溜摆着蒙上白布的二十八具尸体,紧跟着站着七名将校。这七人都是各都的正副都头。其中蔡清战死,周艺、李平重伤被抬下去医治。
在他们七人身后,则是几百军士,个个神情肃然,看向台上。
高槛扫视着校场上沐浴在晨曦中的所有将士,正待开口说话,只见一名军士大步奔到将台前参拜之后说道:“禀团练使,里正刘喜与几位保正求见团练使。”
高槛抬眼看向军营门口,见门口果然被三名军士挡住几人,他淡然说道:“带他们去议事厅等候。”
那名军士答应一声,转身离去,很快领着刘喜、刘福等五人进了军营,刚到校场前,只见高槛举起手中名单说道:“各位将士,自我来到白马镇,昨夜一战为首战。很庆幸,我们大获全胜。但我并没有感到十分高兴,因为我们阵亡二十八人,其中都头蔡清战死,重伤十一人,轻伤四十三人。表面看来,我们是大获全胜,但不知道各位想过没有,我们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对方是一伙啸聚山寨的乌合之众!所以这一战,虽胜尤耻!”
所有将士诧然,刚刚还沉浸在自己打了胜仗的喜悦当中,不料此时被高槛当头一棒,顿时懵了。
刘喜、刘福等人缓缓自校场旁经过,看着摆在地上的一排尸体,感觉到沐目惊心,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高槛并未看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当然,这一战,大家都打得十分英勇,无一人怯战,这是值得肯定与表彰的。”
他抓起桌子上的名单,继续说道:“大家的功劳,不能被磨灭,作为军队,就得赏罚分明。看来以后军中还得设立一名书记官,专门负责战损统计以及抚恤金核实发放,还有对将士们的奖赏执行。但今天新设立已经来不及,侯七,你身为军中元老,熟悉情况,这一次就辛苦你了。”
侯七躬身道:“属下愿意效劳。”
高槛说道:“下面的话你记住,并要落实到位:凡战死军士,每人发放抚恤金二十两,赏布三匹,并通告家属所在地,免税赋三年。若其子嗣愿意从军,择优录取,优先提拔。都头蔡清,发放抚恤金三十两,赏棺材一具,其余与军士同待遇。”
所有将校脸上露出惊疑之色,这样的抚恤制度,在大宋已经算是十分优厚了。
“重伤者,赏银十两,轻伤者赏银五两,所有医药费用全部由军营承担,并在伤愈后,可以休假五日。”
高槛宣布对伤者的奖赏制度,他见下面所有将士仿似觉得很意外,想要交头接耳却又不敢,于是问道:“各位是不是觉得奖赏少了些?”
侯七附身道:“不,这相对以前,完全是不敢想象,高团练体恤部下,实在令人感动,我想将士们一定会死心塌地为高团练效忠。”
高槛摆摆手说道:“不对,怎么是向我效忠,应该是为朝廷效忠才对。”
侯七赶紧点头,说道:“对对对,是小人失言。”
高槛说道:“大家没有意见就好,下面宣布最后一条:今晚所有参战的军士分批休假三天,赏饮酒一日,并赏银二两。”
侯七应了一声:“喏。”
高槛将名单退还给他,又说道:“尽快通知这二十八名阵亡将士的家属,务必做好安抚工作,若因此引起家属不满,则唯你是问!”
侯七再次答应一声,接过名单退向一侧。
台下所有将士齐齐唱喏道:“谢团练使!”
刘喜等人坐在议事厅等候,在议事厅中尚有八名军士,个个手持长枪,站得笔直,这几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显得坐立不安。
好在高槛宣布完善后事宜后,与杨志、索超、鲁智深、史可郎一起来到议事厅。他们刚到门口,刘喜等人赶紧躬身站起,不敢再坐下。
高槛坐上主帅位置,其余四人分两边坐下,刘喜等人这才唱喏道:“见过团练使。”
高槛淡然看向他们,也没喊他们坐下,而是问道:“刘里正,这清晨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刘喜那一团和气的脸立马变得苦不堪言,躬身说道:“高团练,昨晚……昨晚郭家峪粮仓遭到洗劫,损失惨重……”
高槛微微一愣,问道:“郭家峪粮仓遭到洗劫?”
刘喜说道:“是啊,贼人十分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