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团练还有何事?”
“本团练来白马镇虽然只有短短数月,但接到不少举报。李都监来白马镇是为了给百姓主持公道,那么这件事,李都监自然也是责无旁贷。”
“不知所举报者为何人?”
“白马镇驻军原都团练使朱德旺。”
此话一出,李成、朱得胜同时一惊。他们知道高槛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这么说了,他的手上肯定已经有了证据。
李成说道:“朱德旺已经数月前调任大名府厢军指挥使,如何还会有人举报他?”
高槛说道:“人虽已经调走,但做下的事情抹杀不了。”
朱得胜上前两步道:“朱德旺能有什么事,人都调走半年多了,如今才举报?”
高槛说道:“看样子你们是不想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事?”
李成说道:“高团练请说,他究竟做下了什么事?”
高槛淡然说道:“开始百姓议论时,我想李都监也听到了,有人说以前的团练使与刘喜、刘福之流相互勾结,狼狈为奸,想必李都监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朱得胜说道:“一个百姓的牢骚之言,岂能当真?”
高槛说道:“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刘喜、刘福诬告我的说辞,你们能当真,百姓之言,为何就不能当真了?”
李成轻轻举手说道:“高团练,究竟何人举报?”
他的话刚落音,台下一名老者挤出人群,来到将台下,双手托着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高举过头,恭声说道:“这是白马镇五十七家商铺共同签字,举报原都团练使朱德旺勾结里正刘喜、保正刘福、柳封等人,私征税赋,中饱私囊的联名举报状,请都监大人、团练使大人过目。”
一名军士上前接过那张纸,跑上将台,恭敬递向高槛。高槛说道:“先给李都监、朱教头过目。”
李成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又递给一旁的朱得胜,说道:“虽然是五十七家商铺联名举报,但这事一样要有证据。征收税赋,是官府要求,是为了保证地方军费开支、农田灌溉、灾年救济等费用。这如何能证明,收来的税赋便是他们私下瓜分了?”
陆陆续续又有数十人往前挤来,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都是比较殷实的人家。这些人都是这白马镇商铺的掌柜或东家。
当先那位老者说道:“禀都监,官府征收税赋,都会开具收讫凭条。可自朱德旺任都团练使后,不仅将原来的征收比例上调,还不予开具凭条。镇上里正和几名保正等人开设的商铺,则完全不用交一文钱。他们相互勾结,将我们所缴的钱私自瓜分,并每月都以军费增加为由,增加我们的税赋,并以各种名义变相收钱。”
高槛接过那张签满名字的举报状,说道:“李都监,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李成尚未说话,朱得胜说道:“这只是那几人的片面之词,如何能信?”
台下刘喜躬身说道:“禀李都监,这些人平日里便因为生意上的竞争,对小人心存不满。他们刚才的说辞,纯属胡编乱造,完全是子虚乌有!朱团练在任期间,一直严于律己,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丑事?”
高槛看向原本一直很少说话的刘喜,点头道:“刘里正说得对,的确是丑事。”
李成说道:“你们既然举报,可有证据?”
一名老者举手走出,说道:“小老儿张开诚愿意作证。”
李成问道:“你是何人?可也是这五十七家商铺的东家?”
张开诚说道:“小老儿不是什么东家,在半年前,是荷花酒楼的掌柜。”
刘喜略显急切的说道:“张开诚,你可不要信口开河……”
李成说道:“刘喜,张开诚所言可否属实?”
刘喜点头道:“没错,他的确曾在荷花酒楼做过几年掌柜,但是……半年前,我发现他手脚不干净,便将他辞退了……”
张开诚怒目看向刘喜,说道:“刘喜,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之所以要辞退我,是因为我无意听到了你和朱德旺的对话!”
李成问道:“他们都说什么了?”
张开诚说道:“他们就是在酒楼中瓜分从别的商铺中收来的钱财!因为分赃不均,两人起了争执,正好被我听到……”
“你……”刘喜有点气急败坏,说道:“我真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张开诚没有理会,继续说道:“荷花酒楼的账目都是经过我的手,账簿我誊抄了一本,可以作为证据。在朱德旺任都团练使期间,荷花酒楼没有交过一文钱。后来我与四海布庄、白马客栈的掌柜聊起这事,他们也说自从朱德旺来白马镇后,就不用交一文钱的税赋。白马客栈的东家是刘福,四海布庄的东家是柳封,他们都与朱德旺有勾结……”
说完,自怀中掏出一本账簿,让一名军士交到李成手上。
刘喜、刘福、柳封三人脸色一变,而其他十几名保正眼中露出猜疑之色,其中一人是何家村的保正叫何璧,他看着刘喜、刘福、柳封,大声说道:“好啊,以前我虽然听说过这回事,但我还不相信,想不到却是真的!”
另一人说道:“你们……也太黑了,居然连我们都算计,亏我们还那么相信你们……”
十几名里正当即吵成了一锅粥,纷纷指责刘喜、刘福等人。
朱得胜顿时傻眼,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若是贪污军费,那可就是掉头的大罪了。
他心中还在暗暗想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