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下去,高俅看着高槛,突然问道:“儿啊,你今年应该二十四了吧?”
高槛一愣,心中暗想:“我要是不穿过来,应该是二十五了……鬼晓得这具身体是不是二十四了……”
但既然高俅这么问,想必他是不会记错的,于是点头说道:“爹爹记得孩儿生辰?”
“废话,我如何不记得?不就是八月十八吗,还有三天便是你生辰。你以为老子这么远跑来,就是为了陪你过一个中秋?”
高槛心中一热,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每次生日都是自己一个人对着镜子给自己唱生日快乐歌,甚至有时候还是在拍摄现场啃着冰冷的馒头,为自己庆祝生日。
如今居然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了,虽然这个生日并非是自己,而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的,但他的心中还是隐然升起一丝小小的感动,鼻子一酸,眼中泪水转动。
他赶紧说道:“多谢爹爹。”
高俅看向他,说道:“你怎么了?我陪你过个生辰,你至于这么感动?”
高槛说道:“爹爹这么远来到大名府,既为了陪我过中秋,又为了陪我过生辰,孩儿……孩儿如何不感动?”
“你先别急着感动,过三天你就二十四了,吊儿郎当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给我娶个儿媳妇了?我还指着你早点传宗接代呢……”
高槛刚刚满腔的感动立即荡然无存,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
看来这才是糟老头子前来大名府的真正目的。
“男子汉,先立业后成家,现在孩儿才二十四,急什么,等孩儿成就功名,我给你整一堆小人出来……”
“你当是捏泥娃娃呢,还整一堆?你先给我整一个看看?以前尽吊儿郎当,好多的大家闺秀你看不上,偏要去招惹别人的娘子,弄得在京城无人不知。现在好不容易改邪归正了,是不是该收收心,好好的找一个媳妇过日子了?”
高槛看着高俅,忽然贼笑道:“爹,我看你也不老啊,要不你先娶一个,给我整个弟弟出来,要不行,妹妹也可以……”
“你……混账,敢跟你老子这样玩笑……”
高俅颔下的胡须一抖一抖的,看样子是真生气了,高槛自然不敢再玩笑。只是他心中奇怪,高俅位高权重,且人到中年,正是事业有成,散发男人无尽魅力的时候,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他为什么不娶妻生子,偏要过继了这高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这确实很是奇怪。
可想想在这水浒世界中,像他这样奇怪的人也的确不少。就拿梁山好汉来说,晁盖、宋江也是这样的人。宋江虽然娶了阎婆惜做妾,却从来不回家与她同床,最后整得阎婆惜红杏出墙,而他知道后,居然假装不知,这在男人中也算是奇葩了。
看来自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水浒世界中男人的想法,就如自己眼前的这个便宜爹,也不是自己能猜测的。
“放心吧,你儿子我英明神武、英俊潇洒,还怕找不到媳妇?你就耐心等着,到时候我会让高家人丁兴旺,让你一手牵一个,背后背一个,身后跟两个,让你忙都忙不过来……”
高手放下手中筷子,伸手往高槛额上探去,摸了一下后说道:“没发烧啊,怎么满口胡话?”
高槛不禁满脸黑线,他记得别人的爹从来都是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优秀的,可自己的这个爹分明还在觉得自己是个草包,是连个媳妇都可能娶不上的二傻子。
“我回去后给你物色物色,朝中大臣有不少待嫁闺中的女儿,总会有合适的……”
“爹……皇家的公主可有合适的,要不也物色一下?”
高俅一惊,差点一巴掌呼出去,喝道:“你疯了,什么话也敢胡说?皇家的玩笑岂是能乱开的?”
高槛说道:“我就问问,没有就算了,我也不稀罕。”
高俅说道:“我看你小子还是想惹祸,这话以后可不能随便说,你这破嘴给你老子惹的事情还少吗……”
高槛点头道:“放心吧,孩儿这小命看得很紧的。”
酒宴吃完,胖掌柜自然不敢收钱,说是太守吩咐过的,若是收了钱,只怕太守怪罪下来,他可就担待不起了。
高槛让胖掌柜派两个厨师去高府,晚上就在高府吃酒赏月,胖掌柜忙不迭的答应。
到了傍晚时分,王太守、梁中书以及大名府几名重要幕僚纷纷捧着礼盒来到高府,敬献礼物。
高俅并不拒绝,但也不留客,王进财有心想留下一起吃饭,但高俅白天有言在先,今天是家宴,不欢迎外人参加,他自然识趣,放下礼盒后便告辞而去。
高俅突然来到大名府,的确引起大名府大小官员的震动。按理说,如此朝廷要员来到地方,地方官员必定要进行接待。可高俅说是来看儿子的,是私事,而且拒绝王太守的官宴。
王太守、梁中书是最感到震惊的。江行舟回京城向童贯请令还没回来,高俅却亲自来到了大名府。高俅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大名府,很明显是因为高槛而来的。
自高府离开后,王太守便去了梁府,想要试试梁中书的口风,看看他想怎么应付高俅。
但显然,梁中书被高俅说起的生辰纲一事吓到了。连续两年生辰纲被劫,自己在岳父面前的地位一落千丈,就差当面骂出“废物”两个字了。
“梁大人,白马镇一事,让小儿受到了极大惊吓,至今卧病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