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兵马都监都未在,牢城营中管营张德旺领着他在牢城营中逛了一圈,一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出了军营,看着风和日丽的天气,心中再次想起李瓶儿来,不由自主的往南城方向看去。
史可郎不像旺财来福,既没有他们机灵,也没有他们那样多的花花肠子。高槛去哪里,他便跟去哪里,从来不问。
带着这么一个人,回头率是挺高的,但回头的都是带着奇异的目光,掩口而笑。
两人往南城走去,南城的确热闹,酒楼茶肆戏园子、棋馆诗社青楼,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来往也多是些装扮得如同文人雅士、自命fēng_liú之人,莫不是三三两两成群,双双对对成伴。
自己倒也双双成对了,可身边跟着的是史可郎,总是有那么一点别扭。
虽是上午,行走街上,已然能听到丝竹鼓板之声,青楼女子慵懒倚靠楼上红栏,朝着路上男人抛着媚眼,嗲声嗲气的招呼着,有熟悉的,便回应两句调情,有脸薄的面红耳赤加快脚步而行。
偶有江湖艺人在街边空旷之处摆了摊点卖艺,杂耍的、变戏法的、胸口碎大石、耍刀舞棒的、耍猴的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艺人使得御河街繁华之中再添热闹。
军队刚刚过去不久,也有行人站在路边闲聊,猜测军队这又是去哪里清剿匪患去了,幸好自己是生活在大名府,倒是不用担心有山匪闯进城来……
高槛不禁暗自好笑,按照水浒传的发展,这里不久就有梁山草寇闯进来烧杀抢掠了。
前面传来叫好声,随着掌声雷动。
高槛来到这个世界,日子虽然逍遥,却也无聊。在文娱活动极度匮乏的年代,能在街边看一个老头敲着铜锣耍会猴,那也是很好的。
这一声叫好声,引起了高槛的注意,他看着前面密密麻麻挤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好奇心起。
好在他的个头并不矮,站在人墙后还是能看到一部分,却是几个穿着红色上衣、水绿色裤子的小姑娘在顶大缸、耍花盘。几个小姑娘大的不过十六七岁,小的不到十岁,一脸稚嫩,且个个瘦小,脸色枯黄,显然是长期漂泊江湖,食难果腹所致。
一个老头拿着一个木盘,转着圈的喊:“出门在外靠朋友,各位看官若是觉着精彩,便赏两个铜钱,若是没钱,叫两声好,捧个人场,小老儿与孙女们也感激不尽。”
这围观的人确实不少,足足有近两百,可绝大多数是捧人场的,真正舍得丢出两个铜子的没几个。老头转了一圈,木盘中还是可怜巴巴的十几个铜子……
老头双眼之中露出失望、哀求之色,十几个铜子,还不够几个姑娘吃顿饱饭。
老头正在失望转身之时,“当啷”一声,一锭足足五两的纹银丢在了他手上的木盘中。
围观之人发出一声惊呼,不少人的眼中发出惊异甚至贪婪的光芒。
有些人就这样,自己不舍得给就算了,别人给了,他还眼红。
老头足足愣了一分钟,这才点头哈腰的连声说道:“谢谢这位小哥……谢谢……”
也许是太激动、太高兴的缘故,说话都显得有些颤抖,语无伦次起来。
高槛站在人群外,踮足看去,见是一个年约二十三四,身高一米七以上,嘴边留着三缕短须,双目黑亮如星,肌肤白皙,却又英气逼人的年轻人。那人见老头一直俯首道谢,伸出双手去扶,露出手臂上斑斓的牡丹花纹。
宋时男子喜欢在身上刺绣,有甚者浑身都刺有花纹。如花和尚鲁智深、九纹龙史进等的绰号更是因此而来。
那人扶住老头,说道:“老伯不需客气,你们远道而来,在这里讨口饭吃不容易,小乙只能略尽绵薄……”
他一句话没完,便听得外面有人喝骂道:“让开,让开,瞎了你们狗眼了,没看见苟三爷来了吗?”
随着喝骂声,人群中一阵骚动,人们纷纷趋避,只见前面一个泼皮无赖趾高气扬的往场中大步而来,后面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穿着对襟短褂,袒胸露乳,胸口一撮黑毛甚是扎眼,瞪着四只铜铃也似的眼睛,一摇三晃的跟着前面那个泼皮向中间走来。
有人闪避得慢了些,便被他们伸手一扒拉,一人一个趔趄,被扒倒在地,爬起正要破口大骂,但一见这两个汉子,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两人铁塔也似的在场中一戳,几个正在顶缸耍花盘的小姑娘立即吓得停下手中活计,紧紧拥挤在一处,眼中露出畏怯之意。
其中一个姑娘稍稍大些,若有十六七岁,伸手将另外四个女孩拢在自己身边,不停的说道:“妹妹们别怕……”
说这句话时,自己强行镇定,其实也是骇怕不已。
围观的人胆小的纷纷往后退,有人轻轻摇头叹息,眼中露出怜悯之意看向那几个小姑娘和那老头。
“苟三来了,唉……”
“这几个人恐怕要倒霉了……”
人群中居然还有人幸灾乐祸:“不给苟三爷交够了孝敬,也想在御河街混饭吃,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高槛一把拉住身边一个畏惧退却的中年人,问道:“苟三是谁,做什么的?”
那人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一般,瞪了他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挣脱被高槛扯住的衣袖,掉头离去。
在那两名铁塔也似的大汉后面,尚自跟着四个混混,这四人一看便是常年混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