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被传回江北,高槛知道大军已经围城,下令各军在城池四门外安营扎寨。
大军自清晨苦战至今,已经成了疲惫之师,不宜再战。
火炮营也全部过江,在长江南岸寻找合适的阵地重新安放。只要过了江,便不必急在一时了。
围住四面城门的蓟州军奉命后撤,安营扎寨,暂停进攻。火炮营,中军大帐也移师长江南岸。
火头军埋锅造饭,随军医官为伤员治疗伤势,负责安札营寨的后勤军队快速搭建营帐、安放拒马、栅栏。
宿元景也随着中军一起转移到了江南,他一踏上江南的土地,便感慨道:“一时间,十四万守军啊,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高槛当然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当初童贯五十万大军,愣是不能前进一步,而今,只是一的时间不到,便击溃十四万守军,大军全部渡江完毕。这让宿元景如何不感慨?
战损报了上来,上将军吕方战死,另有十七员偏将、牙将战死,损兵五千七百四十三人。敌军阵亡五万余,失踪近四万,城中尚有守军五万余。斩敌大将六人,生擒大将一人。
这个战损比,让宿元景瞠目结舌,他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了蓟州军神话般的战力。而且今一战,也让他见识到了不少新式武器,有些他见过,但又与自己见过的好像有区别,有些是第一次见到,但其威力的确惊人。
至于围城的方法,他还是采取围三厥一的方式,毕竟城里还有五万军队,真要逼得他们拼起命来,那可不妙。
高槛下令各营,严防江南军出城劫营。
润州城内,厉闰、方定、吕师囊、卫忠等主要将领注定难以平静。
江南军自起兵一来,从未遭受过如此挫败。厉闰想要派人去求援,但现在的润州城被蓟州军围得水泄不通,就算派人,也难以冲出重围。
几人来到城墙上巡察,此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月朗星稀,五里外的蓟州军营寨依稀可见。营寨一座接着一座,无边无际。
卫忠道:“蓟州军果真与其他的宋军完全不同,他们的火器实在厉害。难怪王庆、田虎如此不堪一击,这样的军队,实在是可怕。”
吕师囊道:“他们的火器许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确厉害。其实,不只是他们火器厉害,他们军士的战斗力也十分惊人。如果我们的军士与他们的军士单挑,几乎不可能取胜。可见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管是体力还是武艺、耐力,都经过很严酷的训练。这样的军队……”
到这里,突然一声长叹。
身边的缺然知道他这一声长叹的含义。
卫忠又道:“是啊,江南十二神,一战损七人,还有两人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一直沉默不语的方定道:“如果不是他们的火炮厉害,我们未必会战败!我今夜带人前去劫营,只要找到他们的火炮,将它们炸了。他们没有火炮,谅他们也攻不下润州城!”
厉闰惊诧道:“太子可知他们的火炮在哪里?外面十几万大军围困,你冒然前去,岂不是以卵击石?”
方定道:“纵然找不到火炮,我也要去他们的营寨点上一把火,出了这口恶气!”
吕师囊劝道:“太子,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厉元帅得对,十几万大军围困润州,你若去劫营,只怕正中他们下怀。”
方定道:“我意已决,三更后,我亲率三千轻骑兵袭击宋军中军营寨,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江南军不是畏战怕死之人!”
吕师囊、厉闰见方定已经决定,知道拗他不过,只得点头。吕师囊道:“也好,就让沈刚、沈泽两人随你同去,但太子一定心,若有不妙,立即撤回,不可恋战。”
方定道:“纵然有埋伏,我也能来去自如!”
待得三更尽,四更初起,方定点了三千轻骑兵,摘下銮铃,趁着月色向正东方的营寨飞驰而去。
正东方的营寨是前军,阵前大将是关胜、孙安、卞祥,驻军一万。
方定领着三千骑兵逼近营寨,见营寨在月色下一片静谧。两队巡逻兵举着火把在营寨中交叉行走巡逻。营寨门口的两座哨塔上,两名哨探倚靠木柱一动不动,估计已经沉沉睡去。
方定命容过长弓,“嗖嗖”两箭射出,哨塔上的两人几乎同时中箭,在睡梦中见了阎王。
他将方画戟取下,沉声喝道:“冲进去!”
随即一马当先,向营寨中冲去。
直到他们来到营寨门口,两队巡逻兵这才发现,纷纷喊道:“有人劫营!”
随即慌张后退,往营寨后面飞奔逃跑。
方定一戟将寨门挑开,喝道:“杀!”
三千人蜂拥而入,向营帐冲去。走在前面的一彪骑兵连挑几座营寨,都不见里面有人。偏将沈刚惊呼道:“不好,上当了!”
他话声刚落,营寨四周突然亮起火把,传来喊杀之声,随即只见一骑当先,举着青龙偃月刀,向方定冲去,喝道:“贼将,留下命来!”
方定正要打马迎上,沈泽自一侧冲来,喝道:“太子快走!”
这使大刀之人自然便是关胜,他本冲向方定,见有人自一侧冲来,称虎方定为太子,当即喝道:“好啊,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同时反手一刀横扫而出,深泽根本不及反应过来,便被一刀砍了脑袋,“咕咚”栽落马下。
此时,四周的蓟州军也听到了“太子”二字,个个争先恐后的向江南军围去。拿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