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争难免伤亡,但牛犇毕竟还是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孩子。
闻达身首异处,好在他的头颅已经被找回。
高槛盯着这两具尸体,沉声道:“闻达虽然曾经投敌,但这一战,打出了他的血性。遵照他生前遗愿,将他火化后,骨灰撒在大定府周围……”
花荣道:“元帅……闻将军生前遗愿是想让自己的骨灰能撒在宋土……”
高槛双眼闪现一抹凌厉之色,看向远方,道:“那里就是宋土!”
花荣等人心中一凛,肃身长立。牛皋悲愤道:“请元帅下令,末将即刻率兵攻打大定府!末将定要敲碎完颜宗弼的脑袋,为我贤侄报仇!”
高槛道:“牛将军是被完颜宗弼所杀?”
牛皋道:“被他暗箭所杀。”
花荣道:“可惜我与之相距太远,不能取他性命。”
高槛道:“牛将军放心,本帅一定会让高家军攻破大定府,让你有手刃完颜宗弼的机会。牛将军为国捐躯,可敬可配。传我帅令,牛将军以大将军之礼厚葬,立碑着传,让牛将军之功勋传于后世。”
一名校尉“喏”一声,命人牵过驮着尸体的马匹回营。
高槛看着牛皋道:“牛将军,我军虽胜,但此战损失不。将士们经过一日鏖战,已经疲累不堪。疲军之师,实在不宜再战。金军虽败,但他们兵多将广,又据守坚城,我们若不做好万全准备,想要仓促破城,只会增加更多伤亡。”
牛皋道:“元帅言之有理,末将只因心伤侄儿之死,难免乱了心智,请元帅宽宥。”
高槛道:“各位将军辛苦,且先回营休息,待明日我们在共商破城之策。”
众将士纷纷回营,经过三个时辰的鏖战,早已经疲累不堪。后勤伙房早已经备好食物,送往各处营寨。
高槛心情沉重的回到前军大帐,这一战的战报虽然还没有统计上来,但他从各军回营的状态便已经猜测出,这一仗的战损不。
三千背嵬军也折损近千,这是背嵬军自参战一来,首次出现这样大规模的伤亡。
精锐尚且如此,这一仗的惨烈可想而知。
原野上遍地尸体,虽然一直在下雨,但空中依然盘旋着老鹰、乌鸦,发出鼓噪的鸣叫之声,给这片战场平添不少萧杀之意。
高槛刚刚坐稳,斥候来报:“禀报元帅,金军已经拔营起寨,向后撤退……”
这倒不是很意外,毕竟这一战高家军损失不,金军的损失更大。
次日清晨,中军营寨响起急骤的军鼓声,各营寨主将纷纷前来。
高槛几乎一夜没睡,他一直在思索昨日一战,双方究竟是怎样的战损比。
各路将军纷沓而至,很快在大帐中站满了人。
待大家参拜完毕,朱武列于众将之前,道:“元帅,昨日一战,已经统计出双方战损。”
高槛道:“报上来。”
朱武应了一声“喏”,道:“我军共损兵四万三千一百二十七人,其中阵亡三万九千人,失踪四千余人。除了闻达、牛犇两位将军,另有百里霸、孙立、郝思文、燕顺、李衮、侯健、蔡福、蔡庆、薛永等二十九名将军战死。共斩敌七万六千余人,完颜宗雄、雪里花东、雪里花西、完颜习不失、夏全、石土门等共十七员敌军主将,另有偏将、副将共百余人被斩。”
高槛听完,心中更加一沉,这一战,损兵四万余,损将三十余,虽然胜了,但胜得如此惨烈。
朱武又道:“敌军右翼军溃逃后,遭遇前来助战的种家军、折家军截击,几万大军被彻底击溃,已经难以成军。现在敌军撤回大定府的残兵,不足十五万。”
高槛道:“敌军残部依然会不断收拢,若等他们收拢残部,则会增加我军攻城难度。”
卢俊义道:“元帅,我军应乘胜追击,迅速将大定府包围,以切断敌军残部向城中靠拢之路。”
高槛道:“卢将军所言有理,军师即刻派人前往友军,请他们立即向大定府进军,驻扎在大定府西北处,断绝北门出入。戴宗立即前往兴中府传令,让秦明所部率三万马步军自东面逼近大定府,切断其东面联络。卢俊义所部,一个时辰后开拔,大军驻扎在其南门外,等候进攻命令。”
朱武、卢俊义、戴宗三人齐声唱喏,各自出帐前去准备。
高槛扫视群将,又道:“各位将军,昨日一战甚为辛苦,虽然取得胜利,但我们也损失了不少优秀的将士!接下来的大定府,将会更加艰难。各位将军,可有心理准备?”
众将齐齐道:“请元帅下令。”
高槛道:“经此大战,本不应该如此着急行军,但大定府,是金国根基所在,完颜阿骨打就在大定府!所以我们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而是要步步紧逼,让他们知道,大宋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宋,不是他们凭着比我们大宋强大的骑兵想要欺负就能欺负的时候了!打下大定府,活捉完颜阿骨打,完成大宋版图的统一!你们,就将是大宋的不世功臣,你们的功勋,将永远载入史册,为后人所传颂!各位将军,有没有信心!”
“有!”
全体将军振臂高呼,高槛道:“好,三军将士明日清晨开拔,围困大定府。待攻城器械灾前线,便对大定府发动总攻。”
随即他下令后勤部队,在大军开拔后,将所有火炮及攻城器械灾前线,做好攻城准备。
待所有命令下达完毕,高槛看向高宠,道:“高宠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