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刚才就是这老头在胡说八道、蛊惑人心!”
一名将老者推出来的军士冲着李有、周谨恭敬施礼,说道。
李有在马背上附身看向老者,说道:“哪里来的酸儒,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动摇军心?”
老者丝毫不露畏怯之意,虽然被两名军士压住了双肩,但依然倔强的抬头看向李有与周谨,慨然说道:“官府将军队交到你们这样的庸才手上,岂不是自毁长城……”
说罢,仿似觉得哀不自胜,忍不住又长叹又摇头。
围观百姓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一个行将就木的枯朽老头居然敢当街顶撞大名府中带兵剿匪的军官,这不是作死吗?就算心中有怨愤,也不能当众让他们颜面扫地。
这些当兵的对付贼匪或许没什么本事,但对付老百姓,还不是绰绰有余?
李有眯着双眼看着老者,倒也不见得如何震怒,戏谑的说道:“我等是庸才,莫非要老先生这样的高才才能领兵打仗不成?”
此话一出,周谨不禁大笑道:“若果真如此,大宋之大幸,大名府之大幸,也是我等之幸……”
老者气得重重哼了一声,身后两名军士各自一脚踢在他的腿弯,老者轰然跪倒在地。随即两名军士伸脚便向老者踢去。
围观百姓不少人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胆小的已经转过脸去,不忍再看。
“啊哟”“啊哟”
两声惨叫响起,两名军士抱着自己的脚跳了起来,大家好奇看去,只见一个矬子手中握着一柄偃月刀,正好挡在老者身前,两人均是狠狠一脚踢出去,正好踢在刀背上。
这就是真正的踢到了铁板。
这矬子自然是史可郎,高槛见到这些残兵败将当街欺负百姓,便嘟囔了一句:“打仗打不赢,就会拿百姓耍横,丢尽了武人的脸……”
他的一句话没说完,史可郎便似乎心领神会,在两名军士踢出一脚之时,大步冲上,手中偃月刀往前一送,正好挡住那两脚。
两名军士疼得龇牙咧嘴、嗷嗷叫唤。李有、周谨诧异的看向史可郎,周谨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高槛的随从,心中一凛,狐疑的游目四下查看,果然见高槛站在人群中。
当初在军营开拔前往青牛山时,李有也见过高槛、史可郎,当时高槛无心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周将军,他是何人?”
李有偏头看向周谨,却见周谨看向高槛,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问道。
周谨收回眼光,说道:“此人是牢城营高巡察。”
李有说道:“牢城营巡察?”
周谨说道:“这是相公特意为他所设的一个职位,牢城营巡察使。此人官不大,架子却不小,不管去哪里,身边总是跟着几个随从。”
“莫非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子弟为其捐的官职,中书大人不得不做出的安排?”
“想来确实如此,牢城营中几时有过巡察使?”
李有再次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高槛,又看向眼前的史可郎,只见史可郎上前伸手将老者拉起,然后看向李有、周谨说道:“我们大人说了,打仗打不赢,就拿百姓耍横,丢了武人的脸。”
李有脸色一变,周谨赶紧道:“李将军息怒,我们远途征战归来,将士们本来就十分疲惫,不必在此浪费时间,还是早些回营,好让将士们休息。你我也要赶紧拟定战报,报知王太守与李都监两位大人才是。”
李有为人本来就比较谨慎,他看到周谨向他连连使眼色,语气之中也说得明显,知道此时不宜在此大动肝火,当即说道:“便依周将军之言。”
史可郎将老者拉过一旁,让周谨、李有等军士过去,史可郎才重新回到高槛身边。
高槛不禁哑然,自己随口一句话,史可郎就认为自己要救人……
救人就救人,还将自己所说的一句牢骚话给当众说出来,这不是在给自己得罪人吗。
好在周谨本就是自己手下败将,而且周谨一直对自己心中有芥蒂,所以他并不放在心上。至于那个李有,他并不认识,但看着他居然纵容手下殴打一个老头,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队残兵败将过去,一直压抑的行人这才纷纷议论开来。百姓见有人居然敢虎口拔牙,而且老虎并未发威,自然觉得奇怪。有人认出史可郎,便是一直跟在那个好像特别爱管闲事的胖子随从,便四下张望,果真见到高槛带着两名狗腿子站在人群中。
更有不少人对高槛好奇起来,这胖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当街打了王螃蟹的随从,又闯进苟三的府上救人,现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虎口拔牙,这人若不是悍不畏死的愣头青,就是背后有着强大势力支撑的二世祖。
高槛对刚才所发生的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就如在现代时一个小学生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太平常了。
四人在街上闲逛一圈,眼见已经黄昏,便取来醉仙楼中,要了酒菜。
今日醉仙楼中倒是热闹,几乎所有阁子都已经有人了。掌柜还记得高槛,说道:“你是小乙的朋友吧,那是自然不能怠慢的,楼上请!”
掌柜亲自将高槛领到一处阁子中,伙计赶紧上了好茶,问了菜名,吆喝一声离去。
逛了一下午的大街,还的确有些疲倦。就在等待酒菜送上来的那一会,听得隔壁有人说道:“知道官兵为什么会在青牛山吃了败仗吗?”
“还有为什么?几年前不也派兵去攻打过,不一样也吃了败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