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时燕青所送的四匹健马高槛全部留在了高府,这是燕青所送的礼物。
高槛将盘龙棍拆开挂在马上,与旺财各骑一匹马,一大早出了城,往宝华山走去。
旺财知道他是去找鲁智深,他骑在马上提心吊胆。他不明白高槛为什么不带史可郎、杨志一起前去。和尚可是要寻他晦气的,真要是见面打起来,衙内怎么顶得住?衙内顶不住,自己小命也就没了……
一路上想得心慌意乱,却又不敢说出来。
三十里路并不远,两人虽然是放马信步,但也只两个多小时便已经看到宝华山了。
宝华山比青牛山要高了不少,山脚下郁郁葱葱一片竹林。此时已经是晚春初夏,新竹丛生。
两人进入竹林,鼻中传来竹叶清香,竹林中鸟鸣啾啾,显得如此恬静。
一条小溪自竹林中蜿蜒穿过,一座竹桥连接两岸。
耳边传来急促的钟声,虽然钟声遥远,但显得浑雄有力。
两人正行走间,猛然听到兵器交击之声,伴随着一人喝道:“贼和尚,你打杀官兵,罪该万死,还不乖乖丢下兵器束手就缚?”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你们这些撮鸟,要拿洒家,缘何要为难宝华寺中僧人?”
“你是官府缉拿的要犯,宝华寺胆敢收留,便有窝藏之罪!你若不乖乖放下手中兵器,本指挥使便将他们一并拿了问罪!”
高槛隐约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听得两句,便知道是那厢军副都指挥使李有,那粗犷的声音自然便是鲁智深。
高槛止住旺财,轻声道:“和尚遇上麻烦了,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旋即自马背上取下盘龙棍,“喀嚓”合上,提着铁棍便要向前走去。
旺财紧张说道:“衙内,官兵在拿那和尚,我们……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吧?”
高槛说道:“和尚是被冤枉的,我不能袖手旁观。”
说罢,提着铁棍顺着声音向前大步走去。
没多远,便可看到至少上百名官兵,还有二十几名大名府的捕快将鲁智深团团围住。他仔细看去,果真见到李有手提长枪与捕头燕五站在一起,对鲁智深虎视眈眈。
地上已经躺着几人,满地翻滚哀嚎,看来鲁智深并未下杀手,只是将他们打翻在地。
山上的钟声又响了几声,随即只见两名军士大步前来,在李有面前禀报道:“禀指挥使,宝华寺二十三名僧人已经全部被控制,是否押回府衙?”
李有说道:“先别急,看看和尚想不想让他们背上通匪之罪!”
鲁智深手扶禅杖,重重的“呸”了一声,说道:“青牛山的官兵是洒家杀的,与宝华寺的僧人何干?你们有本事,只管拿我便是,为何要诬陷他们?”
李有冷笑道:“你打杀前去清剿青牛山的官兵,明显是通匪!这些和尚不识好歹,本指挥使几次催问,他们都不愿意将你交出,分明是想包庇窝藏,与通匪何异?本指挥使只要你愿意放下兵器,束手就缚,便可网开一面,不再追究宝华寺众僧人。你若不识好歹,一意孤行,便只能一并拿下!”
鲁智深要是全力反抗,这一百多名官兵与官差只怕是拦不住的。
但鲁智深寄居在宝华寺,自然不愿累及他们。
只见鲁智深缓缓松开抓住禅杖的手指,李有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且慢!”
一声断喝突兀的响起,李有冷不丁吓了一跳,诧异回头。而鲁智深也立即握紧禅杖,向前看去。
只见高槛提着盘龙棍,大步而来,李有脱口说道:“是你?”
鲁智深眼中也露出意外之色,紧紧盯着高槛。
今年围着鲁智深的军士让出一道口子,高槛来到李有面前,说道:“李将军,青牛山匪患已经清除,将军为何要为难一个出家之人?”
“出家之人?你可知道这和尚是谁?”
“是谁?”
“他本是渭州经略府提辖,只因无端打死当地一名郑屠,被官府缉拿。这厮虽出家挡了和尚,却不守戒律清规,混下了花和尚的名头。官兵清剿青牛山时,他又与青牛山贼匪勾结,打死几名官兵。如此大恶之人,岂能容他逍遥法外?”
高槛听完,说道:“大恶之人?我倒想问问李将军,剿匪不力,损兵折将后便想屠杀村民,割下首级冒充山匪邀功请赏,算不算是大恶?”
李有惊道:“你……血口喷人!”
高槛淡然道:“我又没说是李将军所为,只是假设一问,李将军如此紧张,莫非……”
李有连声道:“没有!本指挥使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
高槛说道:“也是,我也相信此事不是李将军所为。”
鲁智深看到高槛,本来还在狐疑。他只和高槛说过要来宝华寺落脚,如今官兵找了上来,高槛也已经出现,他心中便断定,是高槛为了邀功请赏,引来官兵抓捕自己。
但听到高槛与李有的对话,他心中一动,大声说道:“高巡察所言不假,这厮鸟的确不是什么东西!打不过青牛山贼匪,损兵折将后怕回去被追责,便想斩杀村民头颅回去交差,正好被洒家撞上,洒家一时气不过,便打杀了几只撮鸟,这才保住了村子的平安。”
李有闻言怒道:“你这和尚休要胡言乱语、血口喷人!你是官府通缉之人,纵然想倒打一耙,也难逃律法制裁!”
鲁智深道:“你要拿洒家,却为何为难宝华寺的僧人?你这厮鸟定是做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