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南平,就不得不提一下这个盘踞荆、归(今湖北秭归)、峡(今湖北宜昌)三州的一个小国,可谓是五代时期求生欲最大的一个国家。v首发
南平的开创者,乃是后梁时期的荆南节度使高季兴,在后唐灭蜀后,发挥不要脸的精神,得到归、峡两州,地方扩大三倍。
由于江陵地处长江中游,楚国郢都,三国时刘表荆州的首府,由于地处江汉平原西部,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古称“七省通衢”。
其时南平乃是北上要地,南汉、闽、楚皆向后梁称臣,而每年贡奉均假道于南平,因此高季兴便邀留使者,劫其财物。
诸国总不至于因为一点钱货就动兵吧?而且,江陵南北要冲,若是用兵,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得不偿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至南汉称帝,诸国称王者,高氏对南北称帝诸国节上表称臣,以获取赏赐和维持商贸往来,由是被诸国视为“高赖子”。
比如,李嘉称王时,第一个恭贺的国家是南平,南平特使消息极其灵通;到称帝,重建大唐时,第一个称臣的,还是南平,丝毫没有脸面可讲。
考虑政治影响,李嘉捏着鼻子,赏赐了几千匹邕布,算是回馈了。
由于地小民寡,所以高氏治南平三州,一向是小心谨慎,从不主动出兵,属于随风倒模式,倒是安稳了数十年,吸收了大量的中原难民。
于是,三州之地的南平,拥有民户十四万,百姓七十万,几代帝王可谓是励精图治,而要知道,岭南官面上也才十七万户,领土差距竟十倍,人口却相差无几。
若是,平时,李嘉对于南平这个火药桶,可是小心再小心,生怕碰触了,惹得麻烦,尤其是中原的注意。
但,今时不同往日,天时地利人和,李嘉全部占据。
天时,临近秋收,无论是南平还是中原,军队都会松懈,收割庄稼是最重要的,若是打仗,征调的民夫,足以让农业遭受重创。
而且,中原经历了淮南之乱,数十万人口消失不见,成为了一片白地,损失惨重,郭荣征讨南唐的红利没了一半(淮南十四州,淮西以设保信军,治庐州,所以郭荣夺取的淮南百万人口,新的淮南军只得一半),加上国家新立,内部不稳,再出击,后院起火就可以预知了。
至于南平,国主高保融更是疾病缠身,已然时日许多了,乘你病要你命,时机正好。
地利就不用说,江陵既然称七省通衢,自然是平坦的平原地区,而不是山区。
人和,则是新训数万大军,正是精力充沛之时,正好可以一用,作为磨刀石,检验一下效果。
当然,乘着秋收未至,夺取南平后,可以拥有充沛的钱粮,对于北宋可以拥有主动性,而不是时刻担心南平与北宋一起联合南下。
“南平,位置太敏感了!”李嘉故作思量,感叹道。
“用兵之忧,唯在中原,如今中原正是强弩之末,矢不能穿鲁缟,而我军士气正盛,就粮于南平,正是其实!”
李怀恩再次低头,郑重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国之大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不得不慎!”皇帝淡淡地说道,随即挥挥手:
“此时自要慎重,卿家勿要与他人说起!”
“诺——”抬眼看了下皇帝平静的面容,李怀恩心中一喜,知晓自己过关了,猜中了皇帝的心思,随即缓缓退去。v更新最快/
“去查一下他的背景!”目送其离去,李嘉眼眸一亮,饶有兴致地说道,难道这又是一个良臣?
“诺——”吴青从阴影中走出,声音冰冷。
“对了,南平王究竟如何了?”李嘉需要对这位南平王的身体评估,做出进攻的时间。
“据线人来报,南平王躺在床榻已然数月,太医紧锁大内,衣食如故,但太医院的人参,却少了数只百年的,想来,其必定时日无多,须人参吊命了,甚至臣猜测,其已然病逝,只是未曾发丧!”
吴青的脸色突然就红润起来,对于南平这个地窄人多的国家,往往密探比军队的作用还要大。
“密切监视,一有消息,就快速来报!”李嘉眉头一挑,颇为惊讶,射声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了,竟然还能安插人到大内去,甚至太医院都有,着实令人惊喜。
“再去支用一万贯钱,去江陵便宜行事,着重在于城门守卫,记住,一定要小心,莫要泄露了行踪,咱们要的是突然,一个井然有序且密不透风的江陵城,并不会让朕欢喜,明白吗?”
“江陵城人多眼杂,混入一些密探自然无碍,但在这个敏感时候,渗透军队着实不妙,臣请陛下派遣一些精兵与我,到时候夺门也是可行的。”
吴青面色发苦,直接渗透军队,在南平王将死时刻,着实太傻,他不得不恳求道。
“那么,就组成两条线,明面上,朕会派遣使团去慰问久病的南平王,可以派遣一些精兵,暗地里,却再派出一支,待有用时,可以行夺门之举!”
李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安排着,不由得令吴青松了口气,其颇为兴奋地应下。
“高氏,看你可知天命了!”李嘉望着晴朗的天空,眨眼间,就来了九月中旬,暴雨早就停歇,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稻田中的水稻由于暴雨的影响,凋零了许多,不用看,收成绝对好不到哪去。
“大军若不就食于南平,这湖南怎能撑过秋后?”李嘉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