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动作频繁,用尽了洪荒之力,就是为了抵挡南下的中原禁军。
成都的百姓们很活跃,争先恐后地围观这支子弟兵北上,中原南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蜀国,人人都在张望,祈祷着,希望能抵御中原。
那些世家豪族知道天下大势,也知晓什么叫作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道理,所以,可以抛弃统治巴蜀三十年的孟氏,直接投向中原的怀抱。
但他们这些百姓们眼皮子浅,却没有这番道理,他们只是知晓,这孟皇帝虽然时不时地喜欢召集美女,建造宫殿,剥削也是不少,但与人命不如狗的乱世而言,已然是难得的地界。
他们不希望被打破这样的和平,更不想面对陌生的中原禁军,所以,他们支持蜀军。
王昭远意气风发,以比诸葛亮,卧龙,百姓们的殷勤期望,让他好不满足。。
百官们则有些拘谨,望着远去的大军,好似在看望自己家的牛羊,按照中原的德行,这次若败了,搜刮一场是在所难免的,就算是他们这样的官吏也在所难免。
一想到要出血,所有的官吏们心里不舒服,表情有些异样。
“相公,这王昭远,到底如何?”有人看着一动不动的李昊,不由得巴望道。
李昊穿着长袍璞头,屹立在墙头,看着远去的大军,不由得感叹道:
“这不过,又一个赵季札罢了!”
“啊——”百官们惊呆了,忙不迭地问道:“相公为何不劝说于陛下?”
“劝?陛下心中打定了主意,这王昭远又讲得头头是道,如何劝下?”
李昊皱着眉头,烦躁地说道。
众人不敢言语。
赵季札是何许人也?
当年秦凤四州中,有识大势者,主动去汴梁向郭荣告密,请求征伐蜀国,收复四州(孟昶:内奸太多,这谁受得住?)。
于是后周派遣向训伐蜀,孟昶派遣赵季札前往秦州、凤州巡视边疆。
赵季札返回后,毛遂自荐,一顿瞎吹牛,顶替掉了原本驻守在当地的雄武节度使韩继勋和凤州刺史王万迪,担任起了当地最高军事将领的职务,主持秦凤成阶四州兵权。
结果,赵季札刚走到德阳,在听说后周军队已经开抵战场,顿时就吓得不敢继续前进,哭着喊着上书孟昶,请求解职,同时将军队的辎重连带自己的小妾和戏子们一起送回蜀地。
这家伙只身回到成都,全城人以为大军败了,一片恐慌,孟昶一问三不知,证明是个只会吹牛的草包,然后就被砍了。
而鉴于王昭远如此的会吹牛,百官们深刻地赞同其第二个赵季札。
走到半路,这些话终于传到王昭远的耳朵里,他鼻子都气歪了:“李匹夫,安敢欺我?”
“某今日就让你看看,甚是蜀中孔明在世!!”
胸怀恶气,王昭远带着部队,直往北上。
而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射声司的眼睛。
对于李嘉而言,这神武三年,天下的动荡,其实就是绝对未来几十年的局势,如果不曾出彩,那么就得亡国。
“孔明再世?哈哈哈哈,天下竟然有如此无耻自大之人!!”
李嘉看着关于蜀中的情报,笑的不行,摇摇头,说道:“看来,这蜀国,必败了,这场征蜀之战,已然见分晓了。”
“陛下所言甚是。”
一旁,穿着璞头长袍的王宁,王相公,也点点头,只是脸上有些愁绪:“蜀国久不征战,前有赵季札,又有王昭远,这蜀帝还是不长记性,犹爱听大话消遣,这天下,哪有那么多卧龙凤雏?不过是一肚子草莽的废物罢了。”
“只是,微臣还是有所疑虑,这蜀国一败,万千钱财,以及数不尽的粮仓,都归于中原,取其长补己短,咱们大唐哪怕攻下了江南,怕也是敌不过。”
“况且,江南数年征战,搜刮无度,已然是民生沸腾,夺之,恐也无利处。”
显然,王宁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
后周北宋,这几十年来,最大的短板,就是财赋不足。
凶悍的禁军,全靠大量的财赋供养,军费占比,超过财政的七成,如此谈何修桥补路,修建水利?
每个中原开国,必然有叛乱,只能征税得钱,来镇压叛乱。
民间又被重税压垮,不得已起义,然后又大发钱财,派兵镇压。
来回反复,关键是中原国家短命,后梁十六年,后唐十三年,后晋十年,后汉三年,后周十年,几乎年年打仗,何来修养生息?
当然,虽然财政干涸,但却得到了一只身经百战的强兵。
没有钱财的中原,束手束脚。
但如果又得到巴蜀积累数十年的财赋,那么,中原必然如虎添翼,足以支撑起其南下的步伐了。
后果不堪设想。
李嘉当然清楚北宋的短板,这可是其最后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作为穿越者,他具有后知能力,历史上洗掠巴蜀的禁军,不至于提前一年半载,就会变性,其贪婪程度不会更改,连自己国家的潞州都不停下,更何况巴蜀了。
“我知道。”
李嘉轻声解释道:“中原缺钱财,但咱们大唐却不缺,独缺丁口,以及地利。”
“江南两三百万人口,以及长江之险,以及上千里的腹地,这是咱们大唐所欠缺的。”
“取下江南,吴越自然逃不过咱们的手心,所以,巴蜀虽重,但仍不及江南。”
“况且,你想过没有?”李嘉直视王宁,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