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碧蓝的海洋上,几只海鸟不住地鸣叫着,不时的钻入海中,捕捉鱼儿填饱肚子,收获一天的美丽时刻。
而就在不远处,一艘约六百料的大海船,正不断地冒着黑烟,原本迎风招展的旗帜,此时正被丢弃在甲板上,无人问津。
原本人模狗样的船长,此时正低着脑袋,跪在残破的甲板上,不住地哀嚎着:
“好汉饶命啊!我们是不是四海商会的,我们只是花钱借个旗帜,好躲避,躲避……”
“躲避阿耶这样的人,是不?
船长的正前方,一个魁梧的大汉正好整以暇地站立在那,提拉着大刀,裸露着上半身,最显著的是,他的胸口有一道红艳的长疤,从左乳一直到肚脐眼,端是显眼。
“不管你是不是四海商会的,我们一向很善良,给你两个选择!”周奎耷拉着眼皮,食指掏了掏鼻孔,将黄豆大小的东西直接弹到海中,一只鱼儿跳跃一下,直接吞下。
“您说,您说——”
“要么,你跟着爷混,瞧着你也是船长,也不能委屈了你,就让你当领航的吧!”
“要么,给你个木板,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这,好汉,好汉,我家人还在陆地,一个七岁的儿子,两个女儿,还有年迈的父母,我如果跟着爷,他们可就遭殃了,求爷放了我吧!这船上的东西,我都给你!”
船长看样子日子过得还不错,虽然皮肤很黑,但脸大腰粗,肥头大耳的,涕泗横流地恳求道。
“阿耶虽然是个海盗,但一向讲原则,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还能做什么?”周奎看了一眼游来游去的海鱼,想着这颗鼻屎被吞了,自己岂不是被占了便宜?
我是那种被占了便宜的人吗?
“谢谢好汉,谢谢好汉!”连忙跪地不起,磕了几个响头,船长兴奋极了。
“只不过——”
“什么?”
“我的一个宝贵的东西,被一个贼给偷了,你知道,我是最容不得别人占我便宜的,你去帮我找回来吧!”
“我一定帮您找回来,一定……”船长脸上露出肯定的表情。
“好——”拍了拍手,几个海盗走近,将这位满脸希望的船长拎起。
“把这位乐于助人的船长扔到海里,对了,多给些干粮,我怕他饿了肚子,回不来!!”
周奎继续掏着自己的快乐,随口说道。
“好汉,你不能言而无信啊,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答……”
“呸,海盗的话你都当真,那老子还算海盗吗?面子往哪搁?”轻啐了一口,周奎又将乐趣转向了耳朵。
“老大,这艘船没多少东西,还是一些大米,这些水手们大半加入了我们,其他的一律按照规矩,扔到了海里!”
“有没有扔木板?”周奎瞪大眼睛,突然问道。
“没,没有——”
“啪……”狠狠地拍了其脑瓜子一巴掌,周奎极其严厉地说道:
“咱们是讲原则的,没有木板,这不是让他们命吗?上天有好生之德,地下的天齐王殿下也在看着呢?老子要是进不了魂界,找你小子算账!”
“是,是,不过,老大现在恐怕已经晚了……”
“都是你小子,待会多烧些纸钱吧!给道长说一下,多念几遍那个往生咒!”周奎心中有些不安定,塞了几个铜钱,连忙吩咐道。
将阵亡的兄弟收敛好尸体后,看着天色渐黑,周奎就带着这艘被烧了大半的商船回去,修一修,还是能用的,郎君告诫过他们,不能浪费。
“嘿,周奎,你这小子,今天又弄了一艘船,今天第三艘了吧!”
将捕获的粮船交给专门负责进行牵引猎物的其他小船后,这些三四百料的小船,将带着粮船回到儋州,而周奎,则去往雷州半岛临时开辟的码头,准备过夜。
“今天一天光捕获的就三艘,前两天才多少?这些粮商胆子越来越大了!”
见到是蔡方,这小子作为船长,一直想比过自己,但老子比他大三岁,同是邕州来的,岂能比得了自己?天大的笑话。
“你小子也不错,听老范说,你小子快撵上我了,不错不错!”
“哼,别得意,过几天等郎君检阅的时候,老子肯定比你厉害!”蔡方恨恨地说道,随即加速而去。
他的脸颇为方正,瞧着这般,周奎心中着实佩服郎君,怎地那么会取名呢?
李嘉在白沙港忙碌着,早就派遣洋浦港及白沙港的近十艘大小船,带着弩箭及各种武器,在雷州海峡当起了海南,至今日,已经七天。
七天中,这支舰队在雷州海峡当起了坐地虎,只要是粮船,全部原地遣返,偷渡的,一律缴获击沉,缴获,短短七天时间捕获的船只就达到了二十只。
单个的肥硕的商船经过,这支舰队就忍不住打劫一番,被发现后,批评一番,就开始收起了过路费。
缝百抽一,价值百贯,抽一贯,千贯的商品,抽十贯。
而那些有钱有势,成群结队的大船队路过时,则装起了聋子哑巴。
“老大,今个有甚指示?”等周奎大大咧咧的来到码头的简陋草屋时,这里已经汇集了大副船长等船队高层数十人,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而这些人又分为三堆,左边一撮,谈笑风生,声音响亮的,都是从邕州来的,他们认为自己是郎君嫡系,约占四分之一,多为年轻,傲气逼人,周奎自己就属于其中一份子。
中间的,则是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