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大惊。
谢直一见就急了,这怎么大唐还有劫持人质这套路呢!?
高内侍也有点懵,怎么我们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那边就动了刀子了?什么情况这是!?
谢直才不管他那个呢,直接下令。
“把他给我拿下!敢假传圣旨,配合贼人行事!抓了!一会我倒要去金銮殿上问问天子,他的这些家奴还能不能管好了!”
高内侍傻了。
跟着他一起来的四名金吾卫也傻了,按照道理说,他们这一次当值出宫,就是来保护高内侍的,事关天子脸面,必须得保证呐,但是,人家谢三郎这话也没毛病啊,这事弄得……谁知道高内侍是怎么回事?万一……先别说高内侍是真的假的吧,要是河南县张主薄真因为他的问题,被贼人伤了,就算回到了皇宫之中,天子也饶不了他,所以,现在还护着他……吗?
谢直才没空管他们是怎么想的,直接看向侯七。
“侯七,莫要自误!
你现在不过是被何大龙蒙蔽而已,罪不至死!
但是,劫持朝廷命官,以此来胁迫朝廷,罪不容诛!
侯七,你现在放开张主薄,我做主,饶你不死!”
侯七却根本不领情,一手紧紧搂着张主薄的脖子,不顾他被憋得满脸通红,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刀子,顶在张主薄的脖子上,对着谢直大喊大叫:
“谢阎王!你骗谁!?
你没当官的时候就把大唐律疏玩弄于鼓掌,当了官之后更是行酷吏之能事,你能饶过我!?
我不信!”
谢直看着他疯狂的双眼,点了点头,明白了,他是真不信。
好吧……
谢直无奈地点了点头,甩了个眼神过去。
侯七一愣,我拿着刀子顶着人呢,你给我甩眼神,干啥?用眼神让我放人?
还没等他想明白呢,捏着刀子的右手突然一阵剧痛,一下子就被拧了过来。
侯七在剧痛之中,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放开了张主薄,能不能抓住他,已经不是重点了,现在他最关心的,是谁。
回头。
一惊。
水生!
“水生,你干什么呢!?你疯了!?”侯七厉声高叫。
水生没有那么多废话,直接上手,将侯七的胳膊拧到背后,死死压在身下,这才恨恨都说道:
“疯了!?我看你疯了才对!
串联漕帮,聚众闹粮!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串联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们这些普通帮众?
帮你们赶走了谢直,然后呢?再把漕帮建立起来!?那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我们现在有的在大车帮讨生活,有的虽然没去了,但是也能在通济渠干活吃饭……不管这一天有多累,起码干一天的活能拿走一天的钱!
再组建漕帮,难道我们还回去讨生活吗?难道再把一天的辛苦钱给你们一半吗!?
凭什么!?
就凭你今天造成给我的那两张大饼吗?”
侯七急了,刚想说什么,水生却根本不听了,直接一巴掌抽过去,用动作明确地告诉侯七,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
侯七闭嘴了。
水生立功了。
张主薄被救了。
谢直也算是踏实了。
不错,他刚才的那个眼神就是甩给水生的,并不是他病急乱投医,而是和水生早有联系。
事实上,正是因为水生,才让谢直等人早有准备。
他刚到通济渠的时候,侯七就代表漕帮找到了他,水生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却也意识到不对了。
第二天,玩命地干活,果然引起了罗县令的主意,要不说傻小子耍心眼才容易骗人呢,在这个时候,水生就耍了个心眼,他跟罗县令要洛阳水盆吃,罗县令果然应允,同时,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水生就借着这个机会,给罗县令示警了。
罗县令听了之后,虽然还不知道侯七代表的漕帮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但是已经能够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了,毕竟人家罗县令坐镇通济渠两个多月,可不是为了在最后出事玩啊……怎么办?找谢直!经过两个月的“合作”,罗县令还真是比较信任谢直,碰上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谢直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镇之以静,并且做了诸多的安排。
等到昨天晚上,谢直和罗县令的相关工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侯七也来找水生,“见机行事”,
水生一听,明白,转身就去找罗县令了。
罗县令一听,我也明白了,派人去通知谢直。
谢直以送茶叶为名,派人再次和罗县令联系,这才算是定了下今天的安排。
罗县令在庭院中静待。
戴捕头率领河南县的衙役、狱卒在庭院之外控制局面。
谢直呢,带着粮食,带着人,在通济渠之外守株待兔。
事实上,今天通济渠发生的种种,全在谢直等人的计划之中。
唯一超出计划的,就是这位姓高的内侍。
要不是这货过来捣乱,最重要的,惊了谢直的马,等于一下就影响到了通济渠当场的指挥中枢,这才有了众人不同的反应,这才有了侯七乱中取栗,一下子控制住了河南县的张主薄。
幸亏啊,幸亏有水生,也幸亏水生就在侯七的身后,谢直给水生甩了眼神,幸亏水生这脑子今天在线,这才有了他对侯七的反杀。
现在好了,水生将侯七控制住了,谢直也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