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虽在王府待过,可毕竟年数有限,加上宁王并不让她接触这些龌龊之事,是以她也不知这贺礼还有这么多门道。
眼见夏思涵将礼品都交给公公退了回去,李母还有些着急,心想也算是同僚的心意,就这么随意送出去恐得罪了人。
可李锦炎也同意,她也只能由着他们处理。毕竟夏思涵见多识广,场面上的事还是交给他们好了。
消息传到宫里,听李锦炎将收来的贺礼都送回来作为军饷与将士们共同分享,皇上十分诧异。更让他惊愕的是,此事居然是他的夫人提出来的。一个商贾,居然能有这般见识,并不贪财,确实难得。
“皇上,那些贺礼单子都在这里。满朝文武,除了柳将军国公府和宁王之外,都送了东西,送的最多的就是中书令刘大人。”
“刘怀?这个老子倒是有钱,都送了什么?”
皇帝拿过礼单扫了一眼,冷哼道:“红玉珊瑚?他可真是大手笔啊!”
“皇上息怒。”
“罢了,将这些换成银钱充当军饷发下去,既然他们这般用心,也不能叫他们失望。明日一早,把清单都贴出来,让他们都看看!”
“遵旨。”老太监恭敬地躬身行礼退下,皇帝一个人在御书房里沉思。
算起来这李锦炎还是他的侄子,如今既入朝为官,还是要好生培养的。只是,怎么才能帮着皇兄让他认祖归宗呢?
皇兄的意思是让他受封回王府,可如今看这情况,这个孩子怕是不会轻易进府的。如此,就困难咯!
其实李母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下人们都知道这位皇上新封的校尉在战场上立了功,却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待到众人退下之后,李锦炎搂着夏思涵正要去铺子里查看,宁王府的轿子到了。
夏思涵远远看见前面骑马的年轻人,正是宁王和世子,她不由得握紧了李锦炎的手。
一旁,李母的心咚咚直跳,这一,还是来了。
“吴妈,准备茶点。”
吴妈赶紧应了一声,差了院子里的丫头去准备。李母看着宁王与世子慢慢走近,一时间看的愣住了。还是李锦炎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她才回神。
“不知王爷、世子驾临,有失远迎。”
李母微微屈膝行礼,她这个样子让宁王爷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李锦炎也好奇,不知王爷这个时辰过来所谓何事。
夏思涵见双方都不话,气氛十分尴尬,忙上前拜了拜道:“王爷请里面话,母亲,锦炎,都进去吧!”
李母这才回神,和李锦炎一起走了进去。
宁王还是头一次来到他们的新宅子,落座之后吴妈和丫鬟过来奉茶,随即徒一边。李母见到他有些拘谨,可人这么多,她也不好开口。
夏思涵看出她的为难,让吴妈带着她们先下去,如今正厅就只有他们五人。
李锦炎开口问道:“不知王爷前来所为何事?”他虽为校尉,可与宁王并无交集。
闻言,宁王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掩饰道:“芸儿,这里没有外人,你还是告诉他吧!我已经上奏皇上要给他封号的。”
李母大惊:“封号?我的儿子不需要任何封号,他是李锦炎,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也无心与你争抢,不过他始终也是我的血脉,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啊!”宁王的话让李锦炎面无血色。
“王爷……你什么?”李锦炎脑子轰的一声响,犹如晴霹雳。
血脉?
夏思涵真的害怕他受不了打击,赶紧握紧了他的手。
感觉到身边的人比他还要紧张,李锦炎不由得定了定神,看着母亲等待她的回答。李母望着李锦炎,又看看宁王,知道此事迟早会暴露出来的。
于是哀叹一声,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锦炎,他确实是你的生父。当初我们母子来到李家村隐姓埋名,我也只是想要让你做一个普通人,至少不会被王府的人找到给害了性命去。”
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兜兜转转十几年,竟然又回到京城。
李锦炎还是不敢相信,儿时他也问过,只是母亲父亲死了,他以为父亲是真的不在了。
“母亲,父亲,父亲不是……”他只觉得喉咙被捏住了不出话来。
李母泪如雨下,看着李锦炎哭诉道:“那是因为我恨!我恨他明明知道大夫人看我不顺还将我丢下。我被赶出府去,他的侍卫却视而不见。我辗转去了李家村,一无所有将你拉扯大,却没让你过上一好日子,我悔啊!”
李母的哭声像一把尖刀,句句刻在宁王的心里。他缓缓起身,想要抱住李母,可是伸出去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芸儿,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受苦受难的人是我。只是如今你们都回来了,让我也有个机会尽尽做父亲的责任吧!”
宁王几乎要跪下来了,李母冷冷道:“再多的补偿我也不稀罕!你看清楚了,如今我们不缺吃喝,锦炎也当上了校尉,你若要认他,看锦炎自己的意思。”
李锦炎想都不想就跪了下来,对着宁王磕了三个头,随后又对着母亲磕头,这才开口道:“父母给我生命,锦炎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不过母亲含辛茹苦将我养大,锦炎不能让母亲失望伤心,锦炎若是认了您便无法面对母亲,还请王爷恕罪。”
李锦炎的选择在宁王意料之中,夏思涵也早已想到。
这次回来,李锦炎整个人都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