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制柴胡桂姜汤也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且这也需要不小的技巧才行,并不是随随便便弄一弄就可以的,沉鱼从未熬制过此药汤,所以对这方面也没有经验,当熬制到一半的时候,因为火候的问题,差点就把这锅药汤给毁了。
幸亏张勉及时出手相助,将火候调整,然后自己亲自掌管,才将这一锅的药汤给熬好,沉鱼为此感到自责不已,但张勉对她予以不少的安慰,后来才让她心情好了一些。
熬制好了药汤,就给庆阳公主端了过去,她现在身患此疾,只有这个药汤才能治好这个病,若是这个药汤都不能把她治好的话,那这世上就真的无药可以医治此病症了。
沉鱼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汤,步步谨慎地走到庆阳公主面前,然后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那碗中刚盛的药汤还散发着腾腾的雾气,灰褐色的药汤看起来十分浓郁。
沉鱼坐下之后,她手持着汤勺,轻轻地舀了一口药汤,然后朝着汤勺轻轻吹气,以期将药汤的温度下降,这样给庆阳公主喂下不至于把她给烫着了。
一勺,两勺,三勺……
沉鱼给她慢慢地喂着,庆阳公主闭着眼眸,脸上的汗水将睡巾都给浸湿了,身体仍旧是忽冷忽热,在喝着药汤的时候,还吐了几口,沉鱼赶紧用锦帕将她嘴角的药汤残余都给擦净。
庆阳公主的脸色非常差,煞白得毫无血色,这时候的她是最为虚弱的时候。
喂完了一碗药汤后,众人都在注视着她,每个人心中十分着急,甚至是焦灼,因为他们不知道庆阳公主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喝完药汤之后,症状应该缓解了才是,为何现在情况还是没有丝毫减缓?”
这个问题问张勉?他也不知道。
问吴永年,其实他也不清楚,如果按照往常的情况来看,的确是喝下这碗药汤之后,就能让她的病症减缓许多,至少不会再出汗,身体一冷一热的状况,可是这些情形都没有出现,情况还是跟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药材的问题?
张勉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带来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经过他的挑选和搭配的,按理说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难道是熬制药汤过程中出现了失误?
张勉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毕竟这药汤不是沉鱼一个人熬制的,后来也有他在旁监督,如果真出问题的话,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二弟,庆阳她为何还未醒来,是她病得太重,还是这药效不够?”欧阳岳问道。
这个……我还得再想想……
张勉现在也没了主意,把吴永年叫到了一边,就直接对他问起了此事。
吴永年倒是沉稳得很,他摸了摸下巴长须,轻点了点头,说:“每人对于药效的适应度都是不同的,或许此药汤对有些有着明显的效果,治疗此病症就能快一些,但对于有些人来说,效果并不显著,所以治疗就要慢一些,或许庆阳公主正是后者,我等还是再等一等,或许下一刻就能醒过来了。”
听了他的话,张勉算是放心了一些,毕竟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自己想得再多,也没有别人的一句话管用。
“四弟,你能否为公主占上一卦,看看是何卦象?”
“当然可以!”
答应之后,宁玉满便从怀里掏出龟甲,龟甲看起来古朴神秘,这就是他常用算卦的工具,古人但行一事,都会算卦,为此算出事情的吉凶,今日庆阳公主出现此种状况,更是要好好算上一卦,以求破解之法。
灼烧龟甲,以龟甲的裂纹来判断事情的吉凶,这就是宁玉满常用的方法,只见他讲龟甲取出之后,便用火灼烧龟甲,待得半晌,众人眼观此龟甲,只见那龟甲在火焰的灼烧中,其表面的纹路渐渐产生了变化。
而这种变化在常人看来根本就看不懂,但对于宁玉满来说,这就是他的专业了。
他手中拿着龟甲,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那股子认真劲,带着沉思,又带着疑惑。
“四弟,怎么样,此卦象如何?”张勉在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因为看不懂,所以就对宁玉满问道。
“此卦是为小吉,卦象显示,公主病患在身,恐怕没有那般容易痊愈,但需要时间。”
小吉!
那也还算是好了。
卦象之说,只能信半分,剩下的半分则靠人而为之,亏是小吉之卦,若是凶卦,则更为让人心忧。
算卦,药汤,尽皆使用,庆阳公主仍处在昏睡状态当中。
再加上天色已晚,众人皆分散而眠,待得次日再来管此事。
可唯独张勉难以入睡,辗转反侧间,那眼睛始终无法闭上,竟没有丝毫的睡意,脑中想着的全是河源郡的疟疾之灾,一想到那些患上此病症的人,一个个都会逝去的那些画面,他心中就一阵酸楚。
他披着外套,走到屋外,坐了下来,抬首之间,看着天边的高挂的明月,洒下的月光,如那倾斜一地的银光一般,璀璨而夺目,很是明丽。
就在这时,张勉感觉身后好像有人的出现,一只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不禁一怔,回首看去,出现在他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永年本人。
“嗯?吴老,你也睡不着?”张勉问。
吴永年微微点头,笑道:“年纪大了,睡意总是少了许多,既然睡不着,还不如出来吹吹风也是好的。”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