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出两步,手中一空,眼前一花,一袭青衣的青书那张哭笑不得的脸便浮现在了彼岸的面前。他不知这究竟是个天生土匪心性的姑娘,还是锥冰将她惯成这样的,怎的如此自然的抢东西。略头疼中只得将自己的机甲折扇重新合起来,收回身后,努力保持沉稳,温和的问道:
“你会用扇子吗?”
啊…不会!彼岸静静摇头,心中颇显落寞,仿佛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又是想起自己重生了,青书跟她的感情没那么深,两人不过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已,她不应该这般抢他的扇子的。于是抬起纤细柔韧的手指,压了压帽檐,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颇显寂寞的独自走回成群的队友身边,听他们说话,很快,便忘了这么一回事。
一直等到哲上线,这个房间再没有多出一人,队长自然而然,毫无异议的被镇恶担了过去。彼岸用富豪积分换了一把右手袖里剑,约一尺半长,这左手刀,右手剑的舞起来,比她那双手机甲剑舞得更得心应手,更收放自如。
青书一直细心观察着她,他发现她杀人很犀利,出招之间几乎没有多余的花哨,而且那手法竟有着嗜杀的熟络,仿若一个厮杀战场多年的战将,这认识让青书心中略疼,不知彼岸进的究竟是个什么兵营,竟培养出这样的一个机甲女兵。
血腥的狂舞中,彼岸左手一刀劈开一人脑门,右手手腕犹如穿花一般,袖里剑刺进另一人的太阳穴,尔后回身,气息略喘,鲜血淋漓中,双目锐利而清澈的看着青书,无声询问:你老看着我干嘛?
折扇挥洒,青书眉目温和,锐利的镂花扇面因为角度的关系,挡住了脸上的神色,缓缓摇头,以示无事,于是彼岸耸肩,心中虽觉奇怪,倒也没有多想,扭头转身,继续冲杀。
她冲锋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路线笔直,不管对方火力多犀利,只径自往目的地直冲,从而不得不迫使整个屠杀战队的队友配合她的脚步,替她打掩护,让她直取对方首级。
连续几场屠杀下来,大家就那样看着她被迎面而来的飞刀射穿肩胛,却依旧不闪不躲的冲过去,一刀斩杀射飞刀的富豪之后,镇恶终于生气了,大吼一声,如熊一般的身子雄起,铁臂一捞,将还想往前冲的彼岸拦腰一把丢进了透明房子里的安全区。不等众人撤退赶回安全区,镇恶便气得叉腰破口大骂道:
“妞,你t的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是在杀人还是在自虐?”
一身鲜血淋漓的彼岸被丢得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透明的地板立时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佑鸣满头满脸都是血的冲过来,开始往彼岸身上不停的倒补血药,她趴在地上,双拳紧握,狠捶两拳地板,抬头,黑色发丝黏在血糊糊般的脸上,一把推开一边哭一边给她倒补血药的佑鸣,吼道:
“倒补血药有屁用,真正打起仗来,有这些东西让你挥霍吗?”
“别他妈找别人撒气,老子问的是你!”镇恶蒲扇那么大的拳头伸过来,一把揪住彼岸的领口,将她双脚离地的提起来,凶神恶煞的粗声吼道:“你的痛感度是99.9,懂吗,老子找的是屠杀队友,不是找的敢死队友,妞,你清醒一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很危险,不仅仅让自己陷入危险,还连累了整支队伍跟你一起往前冲。”
99.9的痛感调节度,代表着在游戏中所有的感觉都与现实中的疼痛感保持一致。镇恶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并不是在怪彼岸拖着整支队伍替她打掩护,而是他觉得不过一个才18岁的机甲女兵,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如果养成一种习惯,很容易在现实对战中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说白了,镇恶只是替彼岸感到心疼而已。
“一起冲就一起冲啊,杀人而已,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队伍里总要有那么一个人去杀首领的嘛,我去杀,任务完不成,我拿命来祭你们就是了!”
彼岸气得大吼,被提着领子,双脚离地,一时陷入神思恍惚,忍不住开始对镇恶拳打脚踢起来。队长说不要敢死队友,为什么?她是不是没有完成任务,辜负了敢死队的性命托付?
她尖声狂喊,吓得佑鸣坐在地上不停的哭。哲站在镇恶身后,气息不匀,一脸阴霾狠毒,一身凌乱,狠狠握紧手中的银色机甲枪戟,手上的鲜血就那样顺着银色的枪杆流下来,衬着银色枪杆锐光更甚,鲜红的血滴落在透明的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滴答”之音。
这几人中,最为干净的青书上前,想将彼岸狂乱踢打的小身子自镇恶手中抱下来,出足一步,却是顿住,恍若想起什么,略慢半秒,身侧如在血池里滚过一圈的阿直上前,丢下手中的机甲长弓,将彼岸拦腰抱住,柔声轻哄:“安静点,没有人怪你,安静点!”
彼岸却是依旧发癫,不停的对矗在身前的镇恶拳打脚踢,大哭大叫,一身柔弱的阿直抱不住她,眼看就要跌倒。此时,哲怒了,“铿锵”一声,将手中的银枪砸到地上,上前对着彼岸就是一拳,还不等彼岸反应过来,展臂,将彼岸与阿直一把抱住,狠狠的抱住,都要勒得彼岸快要喘不过气来。
“滚开,你们两个混蛋,给我让开,镇恶,队长,你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找的不是敢死队友,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首领我自己一个人去杀,我没有你们替我开路,也一样可以杀得死首领!”
她一直在发狂般的哭喊,恍若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