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迎娅望着发烫而且屏幕渐渐变黑的电话发愣,干脆说她没准备好房励泓会用这番话来瓦解她最后一点意志更恰当,房励泓回来了半个月,两人说出来的话数都数得过来。冷战这么久以后,其实身心疲惫的人是自己。
“还有谈的必要?”那迎娅抬起眼,脸色非常差。房励泓一直都在关注她,但是现在是离得最近的一次,眼窝深陷全是血丝,脸颊瘦得陷了下去。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不管她答应不答应,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她消气,而是带着她到医院去做个全身检查,看样子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
那迎娅扔到他手边一个厚实的档案袋:“看完再说,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办好了。”
房励泓松开封口的线,一直在犹豫拿在手里的会不会是一份离婚协议书。那迎娅的脾气要是爆起来,恐怕没人可以挽回她做出的决定,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真的开启这份潘多拉的魔盒。
男人就是射出去的子弹,根本就不可能回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即使真是离婚协议书,要看还是要看。房励泓被自己这种幼稚而偏执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懦弱起来?只要涉及到那迎娅,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勇气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是什么?”房励泓看到的是一份检验报告,上面一大票的数据分析,除了那迎娅以外估计没人看得懂。
“上次照片的事情,我知道确确实实发生过。不过你之前被人在酒里面放了软性毒品,这是他们的口供,还有标本分析。”那迎娅指着那一沓照片:“这些照片就是证据之一,你的表现我不想多加评价。但是他们说的很清楚,你这样表现跟正常的生理反应有区别。就因为这个才能追查到底。”那迎娅已经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o记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给出这份报告,算得上是一份结果最好的报告。
“你还有什么说的?”房励泓对这种事始终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其实在他回来以后,很多事情就已经派人去处理。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底片和所有的照片已经被人搜罗一空,房励泓当时就觉得奇怪,什么人比他动手还快?
动手的人是那迎娅,还是那迎娅报案以后被警方搜罗一空?那迎娅给他的谜底很简单,但是表明她的态度,她不是听之任之的女人。类似的事情叫做仙人跳。如果是发生在别家,可能出来的结果就是家中鸡飞狗跳,然后外面的大报小报也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看自己家里。恐怕除了那迎娅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精明到这样的女人,生平仅见。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找了个聪明省事到这种程度的女人?
“如果是毒药,你死了八回了。”那迎娅沉默以后,迸出这几个字。房励泓愣了一下。看着她。海风吹来,把她的头发全都吹乱了。伸手给她拂过去,手指顿时缩回来:“好烫,你病了?”
“最近一直都在发烧。”那迎娅咳嗽了几声:“可能是伤风了。”
房励泓简直拿这个女人没办法,拿起她的电话迅速拨出去几个数字。脸色这么差,有谁发烧几天还只是伤风这么简单的事情?别的事情能够精明能干。但是这些就笨成这样,是不是人格分裂?
那迎娅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前几天还不觉得。但是今天从早上开始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刚才在工作室的时候,呼吸都变得很吃力。
“房总。”直升机在头上呼呼作响,悬梯已经放下来,紧接着就看到几个医生工作服打扮的人从悬梯上下来,头发被直升机螺旋桨吹得乱成一团。
“发烧好几天了。脸色也不好。”房励泓指着那迎娅:“马上到医院去,做全身检查。”房琬颐也被抱上了直升机。比起房昱斯的胆子,她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说是个娃,就是房励泓对呼呼作响的直升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阴影作祟。但是她,手舞足蹈兴奋得无以复加不说,上了直升机还要说下次还要坐这个。
直升机上,医生给那迎娅做了简单的体检,觉得不止是伤风感冒这么简单。上呼吸道感染的症状不算太明显,但是眼睑处有不容易发现的出血点,还有关节处的酸胀。鉴于她曾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谁也不敢等闲视之。
那迎娅不愿房琬颐挨得她太近,不过很明显的不可能。房琬颐一定要抓着她的手,嘴巴里不住念念有词:“妈妈,你打针的时候只要不哭,我就给你吃糖糖,还有我们最喜欢的磨牙棒,我们家吃完了,爷爷家还有。”
充满了童稚的奶声奶气,说的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连直升机上的医生们也忍不住笑起来:“琬颐秀还真会说话。”房琬颐就是在他们医院出生的,没想到小娃娃长得这么快,而且这么漂亮。
“伶俐得过了头。”房励泓把房琬颐抱在怀里亲了一下:“妈妈要好好休息,你到爷爷家去好不好?”
“我不去我不去,我一定要在爹地妈妈身边。”房琬颐摇头:“爹地,我一定乖乖的,不打搅爹地和妈妈,让妈妈好好休息。”就冲她这个样子,你要是不答应她都会显得一副石头心肠。房励泓显然是拿她没办法,只好点头答应:“那你就要乖乖的,看妈妈都不说话了。”
“我知道,是爹地在说话呢。”房琬颐猛地点头,医生已经很迅速地给那迎娅戴好了防护口罩,尽量减少跟别人的接触,防止交叉感染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