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弈抬了抬手上的托盘,淡淡道:“你们三小姐身受重伤,你将这些倒了,取一碗粥和三四样小菜过来,再加一个鸡蛋。”
夏婆婆抹了抹眼泪,摇关头无奈地道指着南宫变托盘上的一饭一菜,叹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三小姐每顿就只一饭一菜,早餐只是一碗放了盐的清粥,眼下,老奴可以到厨房拿到一碗凉了的粥,但那三样小菜和鸡蛋,老奴拿不到啊!”
南宫弈怔了怔,眼睛微缩着问:“不知夏婆婆平常的吃食,可比三小姐好一些?”
夏婆婆哽咽道:“我们平常的吃食确实比三小姐好上一些,也有汤喝,不过老奴在奴婢房中和奴婢们一起吃饭,里面的东西就算剩下来,也拿不出来给三小姐吃啊!”
接着夏婆婆又大哭道:“太子殿下我们三小姐苦呀,待嫁了过去,你可得好好待我们三小姐啊”
南宫弈脸色沉了下来,看来,琉璃这位三小姐在元帅府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位低等下人。
琉璃被夏婆婆哭的直皱眉头:“夏……夏婆婆再哭,我……我便要起床跑出去啦!”
“呀!别跑别跑,我不哭便是。”夏婆婆见才回来的三小姐说又要跑出去,吓得连忙收住了眼泪。
南宫弈见她总算不哭了,暗暗舒了一口气:“你们三小姐伤失血过多,你取一套简单一点的衣裳帮她换了,一会便有太医过来帮她诊治。”
夏婆婆点了点头往衣柜走去。
南宫弈又对琉璃说:“你好生休养,我到前厅处理纳征事宜。”
琉璃记起在戏本子中看过,这纳征事宜是成亲礼节的一种,想到十多天后要嫁给他,心中一阵甜蜜,朝他乖巧地点了点头:“这几天你得空便来看我啊!”
南宫弈想跟她说,纳征礼过后,男子与未过门的妻子是不宜相见的,但看到琉璃热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南宫弈转身走出去,路过夏婆婆打开的衣柜前,突地顿住了脚步。
只见里面衣柜极空,里面的衣裳只寥寥四五件,他不避嫌的上去翻了翻,只见里面叠放着两件长裙,一件上衣和裤子,连着里衣,也一共只有八件,衣裳质量虽然不错,却都是些老旧的。
他暗暗吃惊,即便一位丫鬟的衣裳,也不止这么多吧?
“你们小姐便只有这些衣裳?如今夏天还好,如若入冬了,让她穿什么?”南宫弈语气变得极冷,心又开始揪着。
“这些衣裳是二小姐换下来的旧衣裳,入冬后,二小姐换下来的棉衣会给三小姐送过来,不过三小姐就要嫁给太子殿下了,她不用再穿三小姐送来的衣裳了。”夏婆婆轻叹道。
南宫弈紧紧攥了攥拳头,回头往琉璃看了过去。
昨天他曾要她回家,她对他说“那个家我不能回,他们总是虐待我,让我吃不饱穿不暧,住破屋,还逼我嫁人,好不容易跑出来了,若回去非被他们打死不可。”
当时她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如今一件件摆在他面前,他才知道她并没有说谎,她一直饱受着来自家庭的虐待,而他还在责怪她谎话连篇。
看到她痴痴望着自己的眼睛,他放下了身上所有的冰冷,柔声说:“你安心养伤,我会让你在未嫁的这几天过好一些。”
琉璃快乐地点了点头,目送他出房门。
他这么说,是不是对她稍微心动了呢?他心底是不是有她存在了呢?是不是表示她的努力已经迈出了成功的一步了呢?
琉璃眼中不禁泛起了水雾,很快便泪眼婆娑。
夏婆婆以为她身体太痛才流眼泪,慌忙上前轻声安慰着她,再到院中揣了一盘水进来帮她擦拭了身体上的血迹,换上短衣长裤,又将南宫弈放在桌上的一饭一菜取过来喂琉璃。
丁绍允带着太医过来时,琉璃已经吃完了饭。
丁绍允打量着琉璃叹道:“琉璃姑娘,真想不到你还是元帅府的三小姐,我们太子未过门的妻子啊!”
“你是不是觉得甚是惊奇呀?”琉璃认出他是南宫弈的侍卫,那天她在南宫弈的马车上醒来,这丁绍允二话不说就冲上车来,差点将她当刺客办了。
“甚是甚是,不过最让我惊奇的是,你一个弱质纤纤的三小姐,怎么顶的住那么多家奴的攻击?”丁绍允想起琉璃在大门前的抗挣,不禁有些佩服。
“我要不顶住那些家奴的攻击,早死了啊!”琉璃想起被家奴群攻的痛苦,尽管现在身体还是很痛,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勇气。
“丁侍卫来此,是来跟我聊这些的?。”琉璃戏虐的问。
丁绍允这才记起来这里的目的,转身叫老太医过去帮琉璃诊治,自己退了出去。
老太医看过了琉璃的伤势后,满脸惊讶地问:“三小姐,你怎么弄得身上断了三根肋骨,还右手断裂,左腿骨折这么惨啊?”
琉璃惊呼一声:“啊!方才一不小心被一群疯狗咬了,竟这么惨啊?我还有救不?”
夏婆婆也惊恐地问:“可危及性命吗?”
老太医抚着胡子道:“当然有救,这些都是些小伤,岂会危及性命?”
琉璃和夏婆婆一起长舒了一口气。
琉璃庆幸地说:“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不过三小姐你外伤虽不算重,但内伤极重啊!”老太医叹气道。
“多重?”琉璃又紧张的问。
她好不容易和南宫弈关系好了一些,还准备嫁给他,她可不想此时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