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昱,随我一同去紫微宫。”玉清真人道。
宸昱是陌桑的字,陌桑性子清冷寡言,不喜与人亲近,能唤他宸昱的,寥寥可数。
他乃天宫的三皇子一事,是近千年来才知晓的,自打陌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居住在终南山,师承玉清真人,也是由师父一手教养带大。
从未想过,原来他并非孤身子,他也有父亲,而他的父亲,正是那九重天上最为尊贵的存在。
师父告诉他真相缘由的那日,便带他去了紫微宫,长这么大,这还是生命里第一次出现了父亲,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
平日里的陌桑冷静自持,从不因纷杂琐事而动摇心绪半分,就是大敌当前,也临危不惧,断不会乱了阵脚。
如此一个傲骨嶙嶙,安然自若,处世不惊的陌宸昱,将要见到父亲的时候,也是那般的欣喜雀跃,像一个毛头小子的期冀着,与父亲的初次见面,
可是,当他见到了,那满心的欢喜,犹如燃的正欢的灯芯,被突如其来的一捧水,无情浇灭。
他的父亲,也就是天帝,面对他的时候,是如此的疏套冰冷,眼神里毫无波动,更无情感,仿佛他就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人。
就这样,如此匆匆一面后,他还是回了终南山。
兴许只有终南山,才是他的归宿。
玉清真人唤陌桑一同前往紫微宫,陌桑初听到时,身形顿了一顿,后恢复常态:“是。”师父让他跟着,他便跟着罢。
刚进了紫微宫的大殿,就见天帝迎面而来,一番行礼寒暄问候后,未待天帝开口,玉清真人就先找了个由头,把陌桑打发走了。
陌桑不解,却也不问,乖乖的退了下去。
紫微宫,他这次应该是第三次踏足,照理说,这里也应该是他的家,可他却连半分归属感都无。
陌桑走走停停,把紫微宫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尽收眼底。
一路上,也未曾遇到什么人,常闻紫微宫极具奢靡,亭台楼阁,雕镂装饰,侍女仙从皆是最高品阶,依他来看,这殿宇倒是十分恢宏气派,就是仙从少了些,不知道都去了哪?
陌桑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止住了脚步:“好纯的灵力。”他察觉到了漂浮在空气中,尚未散开的自然之力。
铺开掌心,零星的灵力落了下来,“咚”的一声,于陌桑手心消失不见,同他体内的灵力融合到一处去了。
陌桑嘴角微微上扬,九重天上竟也能生养出这般不夹带丝毫杂物,悠然质朴的灵力,他原以为,只有终南山这般坐拥灵脉,亲近自然之地,方才能够生出那样至精至纯的灵力。
想来,是他孤陋寡闻了。
紫微宫大殿上。
天帝对玉清真人恭敬有加:“尊师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太上真人的生辰。”
玉清真人微笑:“此事为其一。”
天帝道:“哦,那就是还有别的事了?”
玉清真人颌首:“事关陌桑,老道特来征询天帝。”
“陌桑?”天帝疑惑。
玉清真人从怀里拿了面铜镜出来,铜镜一离开他的手,就“嗖”的飞到半空中,原本仅是能握在手中的大小,一时间变得巨大,轻松挡住身后的玉清真人。
“这是……虚空之眼?!”天帝惊呼,上古神器虚空之眼,竟是在玉清真人手里,果然深藏不露。
玉清真人笑:“既然天帝慧眼识得此物,便不用老道再多言。”
虚空之眼,长着一面镜子的模样,可以透过这面镜子,看到神仙的过去事,现在事,将来事,世间万物,因果轮回,不过是一场虚空,又如冥冥之中盯着你的一双眼睛,故而,唤作虚空之眼。
但虚空之眼流传至今,已无人能使出它真正的威力,不过是管中窥豹,略见一二罢了。
不过,就是这一二,也足够让人心有戚戚,如果有一个机会,能够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你可动心?
天帝自然知晓“虚空之眼”,既然玉清真人提到了陌桑,想必是在这虚空之眼里看到了什么。“望尊师直言。”
“那老道便长话短说,陌桑命中有一情劫,此女命格出奇,对陌桑的仙路影响甚深。”玉清真人淡淡道。
“可知是何人?”天帝问。
玉清真人挥了挥袖,“虚空之眼”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褪去后,上面显现了一个女子的模样。
天帝瞪大了眼睛,这女子,这女子不是……
是的,“虚空之眼”上出现的女子便是此刻还绑在判仙台柱子上的,清欢。
天帝皱眉道:“尊师可有法子解了这情劫,若是这女子……”后半句他没有说完,若是这女子灰飞烟灭,是否可解。
玉清真人心如明镜:“既是劫数,那便也是因果,若断了因果的根,定会结出孽果。”
这个道理天帝也明白,若是轻易插手因果轮回,必遭天道反噬,无人能逃。“那……可如何是好。”既然是玉清真人提起的,便让他拿主意罢。
“既然此女是这场情劫的因,便早早的让陌桑历了。”玉清真人道。
“如何叫早早的历了?”天帝不解。
“正巧,这女子身上还有另一场因果,乃是与老道有关,此女转世背着梵天琅琊的一道恩,老道又欠着梵天琅琊一段情,自然,这恩便有老道来还。”玉清真人顿了顿又说:“所以,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这女子到我终南山学艺修行,老道既报了恩,陌桑也历了劫。”
这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