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清欢才从朦胧的,不知是云雾还是瘴气中,看到了久违的地面,她再次召唤小白云,这次小白云没有掉链子,稳稳接住,避免了她和地面的零距离接触。
未待她看清楚这不夜崖的底下是什么模样,先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腐烂的腥臭。
她皱眉抬头,却被一阵疾风迷了眼,风过后,雾气不见,腥臭味也散去。
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落水洞,正前方还有处宽可过三人的峡谷,落水洞与峡谷相连,竟形成一处地下暗河。
水面竟是宝石一般的蓝色,璀璨夺目。
有声音传来:“这位姑娘,可是要渡河?”
清欢循声望去,说话的人看起来是一位船夫,头戴宽大斗笠,身披棕榈蓑衣,手持船桨,立于船头。
只听他又道:“要渡河便快些上船,再晚就寻不着洞口咯。”
清欢眨眨眼睛,眼前的这一切的确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这地下暗河究竟通往何地?她微笑道:“船家,我要渡河。”
船夫头上的斗笠遮住了眼睛,只听他呼一声:“好勒。”
清欢上了船后,船夫抬起船桨,朝着岸边石面重重一推,这艘小木船便悠悠荡荡的在水面上漂流。
船夫一路沉默,除了偶尔划动一番船桨,便不再有别的动作。
清欢忍了会,问道:“船家,不知我们现在前往何处?”划过落水洞,又进了一个峡谷洞穴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除了偶尔有那么一两束光亮从石间裂缝中传来。
船家依旧沉默,等到传划出漆黑洞穴,到达一宽敞之地时,方说:“世人无一不向往之处。”
清欢在心中默念:世人无一不向往之处?那是何地?
不一会,便见两岸出现了大片的极美的雪樱树,铺天盖地,落英缤纷。
或粉或白的花瓣洒落一地,漫天飞舞,清欢伸手,一片雪白色,呈菱形状的花瓣落在手心,不等她握住,占为己有,花瓣像一只纷飞的蝴蝶,随着风,飘起又落下。
清欢尚且沉浸在这片粉白世界中,就见这片雪樱花林到了尽头,那是一块陆地,地下暗河穿流而下,滋育着陆地上的一切生灵。
船夫把船停靠在岸边,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一如始终,只听他道:“姑娘,到了。”
清欢迟疑问:“这是哪里?”
船夫摇头道:“姑娘去看了便知。”
怀着这么个悬念,清欢踏上了这片未知的土地。
绿草茵茵,花团锦簇,连空气中都充斥着勃发的生命力,木藤球咕噜咕噜的滚到清欢脚下,木藤球的主人是一个小团子,棉布衣裳上满是在草地中玩耍的痕迹。
“你的藤球?”清欢问。
“是的。”小团子挂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
清欢蹲下去捡起球:“小弟弟,能告诉姐姐,这里是哪里吗?”
小团子手指顶住脑袋,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这里是.....”想了会还是没有答案,竟也不要藤球了,转身便朝来处跑去。
清欢手握藤球,几步追了上去。
越往里走,神秘的纱渐渐揭开,展露在她面前,阡陌农田,稻谷金黄,鸭子在稻田间穿来穿去,时不时低下头饮几口水,玩的不亦乐乎,远处似乎有屋子,错落有致,稻草为顶,木头为柱,炊烟袅袅而上。
有几人从路的一头走来,见势头是冲着她来的。
刚才见到的小男孩,抱着为首那个男子的腿,探出头来,眼睛澄清如镜。
为首的男子上下打量清欢一番,开口:“不知姑娘从何而来,如何而来?”
从何而来,如何而来,仅仅相差着一字,其隐含的意思远着十万八千里。
清欢礼貌微笑:“在下偶然误入此地,如有惊扰,还望多包涵。”
男子转过头,同身后的其他人窃窃私语一番,然后道:“姑娘既然来了,那便是客,自是要好礼相待,可近百年来从没有外人来到水原村,乡亲们难免有警惕之心。”
不过片刻,远处村居的方向便聚集了许多人,个个翘首,想一睹这“不速之客”的全貌,毕竟,就如村长所说那样,已经好久没有非水原村人踏入此地,水原这个小村落,犹如封闭的世外桃源,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清欢有些手足无措,进退两难,先前遇见的那个小男孩指着她科科科的笑,十分开心。
笑声感染了在场的人,尴尬的气氛有所缓和。
有人道:“村长,看这姑娘也不是什么坏人,就让她留下来吧。”
“对呀对呀,上我家来,正好今日煮了牛骨汤,可香勒。”
“水生他娘,可是见者有份?”
“有份有份,想吃的都来。”
“我那有空屋,姑娘!”包着头巾的大娘冲着清欢招手,又道:“眼瞅着没多会就太阳落山,干脆上我那歇歇脚去。”
“……”
水原村民们你一言我一句,场面极其热闹,有人出人,有力出力,竟是如此的团结一致。
人心温暖的不可思议。
水原村村长思忱了会,道:“天色将晚,若是把姑娘往外赶,的确不太好,今日便先在水原住下罢。”
清欢欣然应下,小男孩跑过来抱住她的腿,一脸天真的望着她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清欢。”
清欢受到水原村民的热情款待,大家围着她有说不完的话,小到衣服首饰,大到外面的世界,话题源源不断,清欢见他们都并非修士,便只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