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君终于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但仍有些不太情愿,道:“此事,并不是非她不可,多派些人前去搜罗碎片,也是一样的。”
琴殇君咋舌道:“潇湘君啊潇湘君,我在这苦口婆心的说了一箩筐,怎么还是不明白呢,‘九转刹魂伞’是何物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想集齐它的碎片,还非小丫头一人不可了,谁让她是……的女儿。”
见潇湘君还在犹豫,琴殇君又下一剂猛药,道:“对了,在你来之前,我刚把小丫头从不夜崖底提上来。”
“什么?!”潇湘君惊呼。
琴殇君摊手:“不关我事,我也不知她为何会掉下不夜崖。”
潇湘君身形不受控制的抖了抖,眉头紧蹙。
“世间百因千果,很难凭借一己之力更改,清欢生来就不普通,无论福祸必须由她自己去面对,否则命运之手会推着她前行。”
......
潇湘君把步子放得很慢很慢,琴殇君的话一直在他耳旁萦绕。在最后,琴殇君提到了因果二字,如同平地惊雷,击中了他。
此时他的心情是悔恨,悔的是不该把清欢送来终南山,恨的是自己没有改命之力,活了这十几万年,竟连一人都护不周全。
来到玄清墟,潇湘君手握成拳,他原以为把清欢送到玉清真人这里,便万事无忧,起码求得万年安稳,谁知道竟是羊入虎口,把清欢推进浊流诡波之中。
难怪从不问世事的玉清真人,突然如此热心肠,逍遥道逍遥道,真是修的好一手因果轮回,待玉清真人闭关出来,他定要好好理论一番。
“星君?”清欢鞋子都没穿好,拖拉着就朝潇湘君奔去。
潇湘君收拾好所有的情绪,一如既往的微笑:“清欢。”
清欢抬头瞪着大眼睛道:“星君,你怎会突然来终南山,莫不是想清欢了?”她知道星君是被青华上神叫来的,不过卖乖讨巧企图免去责罚罢了。
潇湘君想像从前那样揉一揉她的头发,手抬起来,却又放了下去,点头答道:“是啊。”
清欢眨巴两下眼睛,今日的月神星君怎得有些奇怪,顺口道:“清欢也可想你们了,广寒宫和素曜星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十分想念。”每到夜里,她都会抬头看天,皎洁明月,浩瀚星空。
潇湘君轻叹口气道:“清欢,想不想回去看看?”
“恩?”清欢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然后道:“星君的意思是,带我回广寒宫?”
潇湘君点头:“一道也去见见师尊,他老人家总把你挂在嘴边。”
“可...可是。”清欢有些犹疑,她如今怎么说也是玉清门下的弟子,就算师祖闭关,也要征求得师父的许可才行。
“正巧是你五千岁的生辰,我先去同承泽君打个招呼,你先准备一下,稍后启程。”潇湘君说完,便寻那承泽君去了。
近年来,清欢的大师兄恭正文下凡历劫去了,三师兄晋子昂又一向是个不争不抢的清淡性子,除去一手好厨艺会被关注到,其余时候都恍若透明。
玉清真人闭关迟迟不出,承泽君不敢私自收徒,便把目标放在五师兄玄胥身上,精心栽培,紧盯课业。
“月神星君大驾光临,真是让玄清墟蓬荜生辉啊。”承泽君几步迎了上去。
两人一番客套寒暄后,潇湘君直奔主题,原想会多费几句口舌,连说辞都提前准备好了,没想到承泽君答应的异常爽快,巴不得清欢多去几日,言语间满是轻视不在乎。
潇湘君不忿,忍住了口舌之争,可离开时袖子却甩得特别响亮。
返回清欢的居所时,第一时间便问她在终南山的日子如何。
“很好啊。”清欢眼里有光,半分没有假话,若非有所收敛,她定要说上一句,好的不能再好了,当然,最大的功臣还是陌桑,她突然想起在不夜崖底的那个拥抱,直到现在,她都有些半信半疑,不敢相信,真的是他?不是幻觉。
情窦初开之时,眼中只有相思意,宇宙与繁星与那人相比都会黯淡无光。
潇湘君见清欢这副娇羞女儿模样,眉间皱起,他并非不懂情事之人,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想了想,还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只道:“东西可收拾好了?”
清欢笑着点头,该带的她都带了,比如每个人的礼物,不该带的她也带了,比如能够吓唬司空的小玩意。
潇湘君本可直接用法力传送到广寒宫,但想看看这两千年来,清欢的修为有没有什么长进,打算慢慢飞回去。
清欢见月神星君御空飞行,当即唤来她的小白云,跟了上去。
飞了一会,潇湘君退回来与她平行,开口唤她:“清欢。”
清欢歪头看过去。
潇湘君深呼吸,似乎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久久才开口:“你用了雪云扇?”
清欢心里咯噔一下,吞了吞口水,结巴道:“是...是用过,因为...因为当时的情况。”
潇湘君表情如常:“不必紧张,既身处危难的境地,法器就是用来保护主人的,这本天经地义。”
清欢心道:好险好险,还以为要被责骂。
潇湘君接着道:“现在提起雪云扇,是要同你说。”他顿了顿,看了清欢一眼:“今后,你可以随时祭出雪云扇,最好让它成为你最趁手的法器。”勾唇一笑:“这一点,我本不必担心,只有你,才是...它的主人。”
听到这个好消息,清欢开心极了,满脸喜色,眼神熠熠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