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声笑!”
刘正风呢喃着曲子的名字,脑海里回味着方才曲子里的意境,然后他叹息了一声:“放下这恩恩怨怨,又哪里能这般容易!哪里会这般容易!”
“贤弟,你家的祸事皆是因愚兄而起,你的仇怨,愚兄也跟你一并担了。”曲洋从刘正风的话里听出了自己知己的潜意,便沉声说了一句。
刘正风此时眼眶含泪,显然是又想起了今日白天时发生的事情。
他全家十数口人尽数被杀,从此之后,他刘正风,便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刘伯伯,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就一起去嵩山把嵩山派的那些恶贼一个个斩尽杀绝,为几位婆婆哥哥姐姐们报仇雪恨!”一旁的曲非烟也开口说道。
“莫大先生,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正在这时。
苏信轻笑了一声,只见他轻轻一抚手里漆黑古琴的琴弦,只听得琴弦爆出了一声铮响,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顿时四分五裂,随着树倒,一道人影,从树杈上飞身落下。
这人乍一看只是一个身材瘦长,面色枯槁的落魄老者。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青布长衫,这长衫已经洗的青中泛白,一只手里提着一把陈旧的胡琴,要不是他另一只手里则是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的话,那任谁见了他,都不会认为他是一个身负高深武功的一派掌门,而是认为他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江湖艺人。
见到这老者现身。
刘正风连忙站起身来,对着老者恭敬的施了一礼,他惭愧的说道:“师弟让师兄失望了。”
“哎。”
老者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是师兄怯弱了。”
说罢,老者将手里那个血淋淋的包裹扔到了地上,这包裹圆滚滚的,落到地上之后,便咕噜咕噜的滚到了曲非烟的脚边。
这包裹虽然满是血水,但曲非烟这自幼在日月神教长大的姑娘倒也不怕,她好奇之下,便将包裹打开,一见到到里面的东西,她也不由大惊失色。
“费彬!”
听到她的惊叫声。
刘正风等人也循声望去,之见在莫大先生扔出的那个带血包裹里面,包裹的正是嵩山派费彬的人头。
“师兄!您……”
刘正风见此一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泪如雨下,感激的说道:“……师弟今日给师门丢进了脸面,怎么还能让师兄您去犯险,这般恩情,让师弟如何去报答……”
莫大先生听了却洒然一笑,他淡淡的说道:“我们俩人,还谈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一旁的仪琳倒是有些奇怪的说道:“我之前听说莫大先生跟刘师叔关系不睦,两人甚至极少往来,现在看他们俩人的交情,不像是传闻的那样。”
“这不奇怪。”
苏信听到仪琳的话后笑着说道:“要是莫大先生真的跟他师弟关系很差的,那怎么会让自己师弟常年在衡山派当代掌门,处理一切衡山事物呢。”
第二日。
原本曲洋还打算送仪琳回恒山,不过仪琳觉得他是魔教的光明左使,怕引起旁人的误会,就一口回绝,苏信便说送她回去,这一次她倒是没拒绝。
苏信先是带着仪琳回转了那处破庙。
待了半晌也没见到林平之回来,之前苏信便跟林平之说过,如果第二日午时之前不能返回,那么便直接去他林家向阳巷的老宅碰面。
苏信见过了午时,林平之还没回来,马上就知道自己这弟子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手脚。
说不定还陷入到了什么险境当中。
对此苏信并不担心。
他已经给林平之打通了任督二脉,只是凭这份内力,自己这弟子在当今武林上都算得上一个高手了,有这份武功,再加上小心谨慎一些,想丢掉性命还是挺难的。
要是这样自己这徒弟都能出事,那他就当这个弟子白收了。
不过他现在答应了要先送仪琳回恒山,倒是不能直接南下了,苏信想了一下,在破庙的墙壁上留了言,说明了一下情况,这才带着仪琳离去。
“你……你还好吧?”
林平之背着刘菁,气喘吁吁的回到了破庙,刘菁此时面色苍白,听到林平之问她,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还能……还能坚持。”
“好,等一会见到我师傅,你就没事了……”
林平之来到破庙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他知道自己的师傅医术高深,甚至有些起死回生的能力,要治好刘菁身上的外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你……你师父也在这?”
刘菁听到林平之提到他的师傅,她惨白的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红晕。
“嗯,我师父他……”
林平之一说起自己的师傅,满脸都是崇拜的神情,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破庙,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师傅给他在墙壁上的留言。
林平之神情有些慌乱:“糟糕!我师父先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林平之小心翼翼的将刘菁放在一处铺好的干草堆上,只见她小腹上满是血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染的赤红,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外伤。
刘菁听到林平之的话后倒是没露出什么失望的神色,她只是轻轻笑了笑,她在跟那些东厂番子的搏杀中被人一刀捅进了小腹,虽然运气好没伤到内脏当场毙命,但伤口的血水却没有止住。
她有些痴痴的看着正急的满头汗水焦头烂额的林平之,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无比温暖的滋味。
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