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朝堂,又回到了过去的样子,只是爵座上不再有人。
聂韵端坐在白晶帘幕的后面,静静等待着心存异意的臣子。
“禀太夫人,老臣有话要说,”老迈的叶荀熙颤巍巍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在臣列中站着的叶承急忙过来搀扶。
“叶相有话说,但说无妨,您是我楚国肱骨重臣,又上了年纪,德高望重地,不要让别人骂本宫不懂礼数。”
“承蒙夫人厚爱,老臣也就坦白向相了,”叶荀熙咳嗽了两声,“自今年春日伊始,国公就罢停了您垂帘听政的权力,事情无论大小必躬亲完成,然自君上亲领军勤王后,我等未见君上一面,只得您所言,君上归国染上疾病不得已卧床养病,如今已经过了两日却依旧不能上朝,甚至不能见一见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能从您口中得知君上的消息,难免不能服众啊。”
叶荀熙话毕,下面的大臣纷纷议论起来,此刻叶承的表情凝重,心事重重。
“呵呵,”帘后的聂韵笑了两声,“好啊,没想到叶相虽老但爱国忠君之心未减呐,您这么说,是不是认为本宫私自隐藏君上的境况,假传消息,控制朝堂啊?”
“臣以为不无这种可能,若是太夫人着实没有欺瞒我等的意思,那请允许我们见一面君上。”
“大胆叶荀熙,居然敢如此揣测本宫。”
“臣不过如此质询一句,太夫人便如此难以容忍了吗,请太夫人记住,吾等是君上的臣子,而非太夫人的臣子,多日不见君,只是由太夫人所传政令为纲,实难服众!”
“不错,还请太夫人高抬贵手,让我等见一见君上,也好叫我们就此相信太夫人,不必对您心存疑虑,”厉涵从臣列中走出来附和道。
“厉大人居然也质疑本宫?难不成厉大人还在怪本宫,认为你那祖父是本宫害死的?”
“太夫人休得再说此事,”厉涵拜了一拜,“老祖三朝元老,两代先君老师,德高望重,忧国忧民,一心为君,然惨死宁门前,所为何事,太夫人不是不知,此刻还问,莫叫楚人寒心。”
“我等附议!”两旁的大臣纷纷鞠躬言明,表述支持,一时间聂韵竟不知如何是好。
“诸位,诸位快快止息吧,”叶承走上前,“君上是什么情况的确牵绕我等臣子之心,但太夫人是君上的母亲,是君上最亲的人,是君上的家人长辈,我等如此质问,若是等君上归朝,不是自找苦吃,让君上责罚吗?”
叶承如今官拜上将军,说的话也很有分量,他话音刚落,下面的官员们便纷纷退后,相互间窃窃私语起来。
“父亲,还请先入座,”叶承恭敬地引着叶荀熙坐下。
“你要做甚?”叶荀熙十分不悦地看着叶承。
“父亲,您和诸位大臣都想要个说法,同样的儿子也想要个说法,”叶承转过身对着聂韵微微叩首,“回禀太夫人,我等朝臣一直忠于李家,忠于君上,忠于楚国,所谓问询君上身体,想要见见君上不过都是尽臣子之责,现在臣就想代表诸位大人问问,君上身体到底有无大碍。”
“还是叶将军有礼啊,”聂韵打了个哈欠,“君上虽然身体抱恙,但医官已经在调理,并不会伤及性命,所有政令也是由君上亲自审阅,才会叫诸公实施。”
“谢太夫人名言,”叶承回身面相诸臣,“诸位大人,我们皆是同僚,所谓臣子不过就是为君上分忧,为国家谋福,如今君上之母尚且明言,我等何必越俎代庖,质问太夫人,这也是对君上的不尊重啊,至于是否要和君上见上一面,在下觉得有这个必要,也可以没这个必要,重要的是要把君上交代下来的事办好了,若是非要如此,见了君上,到时候君上染有疾病,万分不悦,诸公想想那时诸公还会觉得该见吗?”
“叶将军说的在理,”人群中开始有支持的声音,渐渐地支持要见李权的大臣越来越少,大多数都愿意再等等,不必如此着急。
“叶承,你此言差矣啊,”叶荀熙直指着叶承,“本官一直教育你不可因小事徇私,此刻君上性命不知,如何能肆意放手,你不管,我不管,谁来管呐!”
“叶相此言诧异,本宫乃君上之母,难不成此事本宫不必您更该管吗?还是说您觉得您比本宫的地位更高啊?”
“绝无此事,”叶承跪地叩首,“家父忠君之心天地可鉴,已然到了这个岁数实在不可能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一辈子为国为民,从来没有享过福,难道这样的的人还会与太夫人攀比吗!”
“好了,叶将军,快起来吧,这些事不过都是玩笑话,”聂韵叹了口气,“实际上,君上抱恙,本宫何尝不是心中担忧不已呢,君上可是本宫的亲生儿子啊,本宫怎么可能不比你们忧心!你们想想当年君上少时被先君如何严格要求,本宫又是如何护他的。”
“太夫人忧虑甚多,我辈不如!”大臣们风向大变,一时间倒向聂韵。
“幸蒙诸位大人体恤,本宫也乏了,就这样吧,君上那还得有人照看着,你们都退了吧。”
侍从得了命令,立即宣布退朝,这面见君上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出了宫门,叶荀熙也不愿和叶承多言一句。
“父亲,不必生儿子的气啊,这事有蹊跷。”
“蹊跷?你当就你知道有蹊跷啊,为父不知道?正是有蹊跷才要面见君上,不然谁知道以后的政令是他聂韵下的还是君上下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