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荒原之上,满是冰雪覆盖。
北境军在广阔的土地上行进着。
斥候的消息传来,前方百里之内没有半个人影。
他向独孤瑾传递完消息,便径直走入了白凛的大帐。
“将军,我的事办完了。”
“消息都传到张将军那里了?”
“是的将军,所有消息都已经送到了,北境军所有行踪都已经在张将军手上。”
白凛点了点头,他看着手中那封信,那封魏桀给他的亲笔信,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依旧不愿意去原谅独孤家。
他看见了独孤瑾的野心,当她的野心无比膨胀之后,他也就选择了让独孤家的一切毁灭。
“你回去吧,事成之后,定有大赏。”
“为将军办事是小人的荣幸,小人不在乎什么赏赐,小人的家人死在了长城之战,小人和独孤家势不两立,此生惟愿见到独孤家彻底毁灭。”
“这些话在军营便不必讲了,待独孤家兵败之后,你自有吐露真言的机会,”白凛仰面躺在了椅子上,“下去吧,之后的事就由我来办了。”
“诺。”
夜色如此短暂,还没歇息多会,外边的吵闹声便弄醒了白凛。
拂晓之时,独孤瑾发起了攻势。
他们向着龙原继续突进,急行军之下,三百多里的距离仅仅走了三日不到。
一路顺风。
“陛下,再往前就是淌风山了,若是过了淌风山那龙原城便无天险可守,”白凛拿出地图,平铺在桌子上,“您看,北淌风山口曾经被林霄寒将军掘过,因此地势发生了些改变,原本易守难攻,如今成了易攻难守之地,整个道路一直是自上而下的高点,对方若是设防也很难挡住弓箭部队的齐射。”
“白将军所言极是,北境军务自先君离世后一直都是将军打理,这主战之事你大可放手去办,本王不会干涉。”
“谢陛下,臣立即设置军队,突破淌风山。”
白凛例行跪拜,随即走出大帐。
此刻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北境军的胜败都已经成了他一手可知之事。
他似乎还在纠结着,他看见了先辈纷纷倒在独孤家刀下的样子,又想起来独孤瑾那高傲的眼神,两者一对比他便万分愤怒,可转念一想,独孤裕那温柔的眼神,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期望,若是自己如此对待独孤家,那是对独孤裕的背叛。
“将军,将军?咱们如今是否要直接进军啊?”一旁的将领打断了他的思绪。
“额,嗯,走,不能浪费时间,咱们得以最快的速度闯过淌风山,以免出现什么变数。”
“那按照您的意思,咱们可以指派下去了?”
“好……好……”白凛点了点头,他那样子看起来怪极了,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心虚的样子。
那在他手下做事的传令兵似乎看见了白凛的异样,缓缓走出了大帐往着马棚的方向去了。
北境军依旧沿着其原本的方向前进,他们即将抵达淌风山下,如白凛所说,那淌风山口的确因为水流的冲刷而改变了其状态,如今成了下坡,更加容易行进。
这一仗,将成为北方战事的结尾。
虽说没有东方战场那么混乱,但也充满了变数。
正值初冬,北方极寒,士兵们的状态都已经大幅度下降,然而他们都清楚,这一战的对手并不弱。
他们曾经有人朝夕相伴,他们是一起驻扎在长城附近的战友。
镇北军和北境军,当此刻兵锋相向,也没有别的办法唯独听令唯独一战。
龙原城上已经有些混沌起来。
天色如此怪异,甚至给人以极度压抑的氛围。
魏源望着远处的淌风山,那些原本被林霄寒印至山内的潜龙江水早已退去,可数万印涂兵死于非命的惨状依旧历历在目。
“他是个了不起的天才将军。”魏源长叹了一口气,他可能有些惋惜,这么一个真正的将才没有真正发挥其智慧造福天下人,这是多么大的损失。
“可如今他也不愿意回来了,他在极北之地的遭遇我们没法了解。”黄进无奈地拍了拍魏源的肩膀。
“若是他回不来,或许才值得庆幸,若是让他回来继续掺和这些混乱政局那才是我最不愿看见的。”
“你还是爱你这个好徒儿啊,你这辈子不显山不露水,将才,谋策都造诣极高,可偏偏隐瞒了唯独教给了林霄寒,”黄进的眼神里充满了东西,他看着魏源,有些话想要说出来。
“你都知道了?”
“我一直很清楚,只是过去没有聊过罢了,”黄进席地而坐,他很老了,可看人的眼光一直很准,“你一直为魏桀办事啊,可你和他手下那些不择手段的小人不一样,你并不赞同他,只是没有办法忤逆他,你所愿的天下太平是没有鲜血流失的,而魏桀心中的却是要将天下变成炼狱,他要重构天下的格局。”
“不错,我和他终究不一样,可那又怎么办,到最后,他还是实现了宏愿而我唯独在这看着这一切不断变化却无能为力,”魏源指着北方,“马上就又要有三万无辜的战士倒在这里,你说我如何不怨!如何不伤心!兄长是真正的凶悍之人,他不在乎人命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他只有那一个梦想,当一个人对理想无比执着的时候,他什么也干的出来!可以牺牲一切!我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
“所以你送走了公孙燎?”黄进笑了,他似乎觉得这一切都很滑稽,“过去我没发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