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座露天铁匠作坊内,黎君阳这时先是冲着韩应微微行了一礼,这才主动撤下了面上的纱巾。
“哦?你也是汉人?”
“晚辈姓黎名君阳。不瞒前辈,小女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模糊间在找一名铁匠,希望能找回自己的记忆。刚才小女子远远循着前辈锻炼金铁的动静,便不由得寻了过来,若是惊扰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无妨,我也只是在做些功课罢了。倒是你这小姑娘很有些意思,你明明是忘了过去,却为何又记得要寻找铁匠?我虽不算是什么大铁匠,但也算是个糊涂铁匠了。”
说话间,处于同是汉人的礼节,韩应也是将黎君阳请入了自己的屋内。简简单单的一间土屋内,正中的木桌上,却是供奉着一柄包裹在铁匣内的长剑。
出了那柄半开着铁匣外,整间屋子里,便再无其他显眼的物件了。
取过茶壶口后,韩应为黎君阳倒了一杯茶水后,这才继续和黎君阳攀谈了起来。
“在下韩应,黎姑娘,我观你的一举一动,也是我辈中人。你既要寻回记忆,可曾记得自己的师承武道?若是你不介意地话,可以张开气势,我兴许能帮你看出些一二。”
“前辈当真能看出我这一身武功的来历?”
听闻韩应有把握看出自己的武道师承,黎君阳也是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韩应锻炼金铁时,周身所散发出的那股威严纯粹的感觉。
说话间,黎君阳已经将自己的真气流转而出,主要是凝于了双掌之间。但当黎君阳真气流经四肢百骸之时,韩应却是忽然间神情一晃,只见黎君阳双目之上两道摄魂之念忽然间便闪入了韩应的气感当中。
就在黎君阳自己也控制不住,而不由自主地运起摄魂心法时,只听见一道清脆的拍击声,瞬间便将黎君阳一身的气势破除了个干净。
“黎姑娘,看来你是九黎族人。”
“九黎...九...”
突然听见有关“九黎”的字眼,黎君阳只觉脑中瞬间一片翻腾,往昔的记忆瞬间便如潮水一般倒灌回了她的心里。
眼见自己身前的这个突然找上门来的小姑娘,身上气息已然紊乱,若不及时镇压下去,恐怕便会就此走火入魔。
念及于此,韩应当即便站起了身来。双掌运气,韩应已经抢在黎君阳走火入魔之前,将一道精纯至极的长生诀真气送入了黎君阳的体内。然而,当这道长生诀真气刚一落入黎君阳的经脉之中后,韩应的脸色瞬间便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眨眼便过。
土屋内,待到黎君阳醒来时,屋外的天色已经将近傍晚了。而醒来后的黎君阳,此时第一件事,便是从木桌旁起身,快步走出了土屋,显然是要去寻不见了踪影的韩应。
匆忙闯出门外的黎君阳,此时却是正好和拎着食物归来的韩应撞了个满怀。
“韩前辈,我想起来了,求你现在就去带我见文始爷爷,连受了扎巴罗的一刀,现在正生死未卜。”
“黎姑娘,你先别着急。我们还是边吃边聊吧。我那小师弟,现在何处?还有,非我韩应不想带你去见先生,实在是先生早已有数年未归天山了。就是我,也不清楚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果然,一觉醒来的黎君阳此时已经回忆起了一切。就在韩应将长生诀度入黎君阳体内后,韩应便自其中察觉到了同门的气息。
略做猜测之后,韩应便推断出了黎君阳恐怕是和自己的那个流落在中原闯荡的小师弟有关系。
土屋内,黎君阳挑了些关键的事情,将其告知与了身前的韩应。
“弟妹,若当真如你所言的那般。小师弟恐怕凶多吉少,不若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亲自和你一并启程前往武威。”
“韩师兄,真的没办法联系上文始爷爷了吗?”
眼见黎君阳有些失望,韩应也是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是如此,韩师兄,今晚就让我去城中何家庄园内,同一名朋友辞行吧。这些日子里,都是多亏了他,我才索性没有流落街头。”
“应该的,待吃完饭后,我便和你一起去谢过人家吧。”
傍晚一过,整座交河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但夜幕之下,终有些地方不是黑夜能够统治的了的。
而何竞家的庄园,便是交河城中的一片不会被黑夜所统治的地方。在何竞家中逗留了这些日子的斯特罗等人,今夜正和何竞还有这庄园的女主人伊莎丽尔一起,举行着聚宴。
名日便又到了讲经的日子,加布大师虽然是个和善,且易于亲近的人。但对于无辜旷课的弟子,还是十分严厉的。故此,在伊莎丽尔的提醒下,何竞便在今晚举办了这场聚宴。
“诸位师兄,这些天里,多亏有你们在,那中原的剑客们,才不敢欺上门来,找我的麻烦。”
“小师弟言重了。都是同门师兄弟,互相帮助也会应该的。明日就是大师讲经的日子了,你我今晚其实还是该早做休息的。”
斯特罗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谨,笃行。
“斯特罗大师说的有理,你们师兄弟之间就该多互相帮助。我替竞儿能有诸位大师这般师长,谢过众位大师了。”
“伊莎丽尔夫人过誉了,贫僧等人来此多日了。怎么不曾见过何老爷的身影?”
聚宴上,克鲁罗此时也是趁着这个机会,问出了自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