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壶酒,饮上几酌,看月升日落。
偷眼杨柳,微风拂过,已不再是我。”
吟罢,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仰天闭目,似沉思,似享受,配上那绝美侧颜,一身白色衣衫,背负长剑,真是让旁人也感受到了那明确自己之所愿,不为世俗之语所烦忧的洒脱与自在。
一时间,周围食客寂静无声,一脸向往,仿佛沉浸在了自己那朝思暮想,却又因种种外力,所不能实现的生活。
而楚镜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二少爷,紧接着也陷入了沉思,似有所得,又好似无所得,至少他不明白,明明眼前的二少爷没有变化,为何却说出“微风拂过,已不再是我”的话来。
不同境界的人听一句话所带来的感悟自然不同,以白雪的境界就能明白,楚瞳想是又有所感。
所谓“月升日落,微风拂过”表述的是天道自然不断的变化,而人也随之在变。一朝一夕,一问一答,一行一止,道即变,人亦变。
就像今日,楚瞳看似一直在教导楚镜,可对其自身而言也是经历一件不同的事,体悟未曾体悟过的道,楚镜在成长,楚瞳也有所进境。
瞬间就能看清因果的白雪,也不多想,她的心性使她本就不是那种对一件事的思考能够花费太多时间的人。
离月自然没有白雪的眼力,但胜在聪慧,也是瞬间明白了世间万物的一丝变化都在影响着道的运行与变化。
道虽然还是那道,但道却不一样了。
这世间从来不缺少美好的事物和美好的场景,例如此刻的酒楼。
但同样,也不缺少看不得美好事物的人,更不缺少,看不得别人不如自己却在高谈阔论的人。
“什么时候一个修为低下的黄口小儿也敢大庭广众之下论道了?”
随着话音渐落,一名老者带着一名青年从一旁的包间走了出来,看着楚瞳。
看清刚刚高谈阔论的人以后,老者先是一愣,随后又一次开口
“原本以为是什么天才呢,没想到确是一个连修炼都不能修炼的废物,竟然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满口胡言。
看清来人,楚瞳也不恼,
“此是我一家之谈,做不得数,前辈若不喜,我不再说即可”
“哼,若是修炼者,你这般说,老夫也就不和你一般见识,兴许是在修炼中有所感悟,可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老夫既然遇到,岂能饶你”
按理说,楚瞳已经退让,这老者也不应再得寸进尺,可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退让,他就会以为你惧怕他,也就更加助长了对方想要仗势欺人的yù_wàng。
此时,老者就是这样,之所以出言嘲讽楚瞳,就是想满足一下,彰显自己的yù_wàng。
再加上看到,对方是个废物,那就更不能放过楚瞳了。
要说这老头如此,也是有原因的。
此人姓候,他身旁的是他徒弟,姓尤。
这尤家原是西北的一普通百姓,有点儿小财,因缘际会尤家公子拜了一重天的候老头儿为师,自此在那一方,尤家算是只手遮天。
如今,扬州国新建两大城池,尤家和候老头儿就来到了天云城,仗着小财愣是挤进了内城,可一进了内城才发现,天云内城的家族都是势力庞大的世家。
因为距离当年的赵都,如今的三候城已经不远了。
天云城的世家有些都是和三候城里的大家族有着关系的,在这天云都是连城主也不敢轻易得罪的。
每个世家最少都有三个以上的先天,而尤家不过是普通小老百姓,指着一个一重天的候老头儿,在内城不过就是被欺负的角色。
仗着候老头一向嚣张跋扈的尤家,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可现实从来不管你能不能接受。
所以,候老头今日带着自己的徒儿来到外城,就是想找回仗势欺人的感觉。
恰巧碰到楚瞳在酒楼讲道,自认为自己一个先天都未敢如此托大,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论道,本就心中憋屈的候老头心想,
“老头子我在内城争不过那些世家的先天高手,还摆平不了你外城的一个黄毛小子吗?”
于是,才有了他出言训斥楚瞳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