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建在最繁华不过的东街。
按理来说,当朝太子本该入住东宫,但长孙景淮幼是离京之时还没搬入东宫,这些年他又不得圣心。
如今回了帝京他不提入住东宫的事,自然也无人主动提起,便就住在这宫外的府邸上。
刚回京的太子,按理来说这府上本该门庭若市才对,可如今的太子府却是颇为幽静,连下人都似乎很少。
此时书房内,长孙景淮同君离忧正在对弈,他眉眼淡然,有些慵懒的靠在垫子上把玩着手中的黑棋子淡漠的问道:“还没找到人?”
一旁的廖阳有些颓然的低着头:“那女子身手虽不是顶尖,却擅长用毒,对这帝京似乎很是熟悉,我们的人中了毒,没有跟上。”
廖阳有些羞愧,他是长孙景淮身边的贴身侍卫,本就知晓回京不会太平,也做好了所有准备。
却是没料到,刚回帝京的第一个夜里便被别人探了老巢,不仅没追上人,还被毒到了大片兄弟。
一连追寻了几日却是一点踪迹也无,丝毫查不出来路,也不知是谁的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扣......”棋子落下的声音传来,长孙景淮看看棋局又看看眼前的人,将手中的黑子落下。
脑中却是想着那天晚上同他交手的女子,武功路数很是奇怪。
不似一般江湖中人,到是有几分军中的作风,又不全然,杂着些旁的东西,很是庞杂,按理说学武之人少有这般乱学一通的。
“九哥,该你了。”少年正在变身期,嗓子有些沙哑。
“你这棋到是下的不错。”长孙景淮看着眼前的棋局挑挑眉。
“我姐才是......”少年话音一顿,半响才道“不及九哥十分之一。”
他并非恭维,长孙景淮棋艺颇高,便是同姐姐比也难分伯仲。想到姐姐,一时间有些思绪有些翻涌。
姐姐一手棋艺出类拔萃,便是朝中群臣也赞叹有佳。
过去他身子弱,不能同其他皇子那般蹴鞠玩闹,姐姐便教他下棋,日日陪他对弈。
后来姐姐拜了师,经常出宫俩人下棋的时间也少了,她便每次回宫都给他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生怕他觉得无趣。
他的姐姐啊,是这个世界上顶好的人。那般聪慧的人,却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只落了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该你了。”长孙景淮语气清冷,看了看眼前垂直眸子,神情有些阴郁的少年继续说道:“再过几日,你的事也该有所眉目了。”
君离忧捏着棋子的手松了些“多谢九哥了。”他又恢复了往日冰冷的模样,语气却是难得的温和了几分。
“老九、老九、、、、、、”门外传来叶之尧的喊声。
廖阳推开门正打算出去看看,便跟冲进来的叶之尧撞了个正着。
叶之尧也不看眼前的廖阳,绕过他便直直的朝着倚在软垫上姿态慵懒的长孙景淮走去。
他走的急,没留意便撞上来俩人眼前的棋桌,将原本未下完的棋局打乱了些。
他也不看掉落在地上的棋子,只盯着眼前的人急声问:“老九,你可认识沈将军的嫡女沈家大小姐......”
“九哥有客前来,这棋我们改日再下。”少年说着便弯下腰去将地上的棋子一颗颗捡起。
叶之尧这才看见屋子里还有个他不曾见过的少年和眼前被他毁了的棋局,面上带了几分歉意,立刻蹲下去同他一块捡起那些掉落的棋子。
君离忧收拾好棋子,冲他点点头便抱着棋子离开了。
长孙景淮眸光幽幽,看着面上着急叶之尧有些疑惑。
他与叶之尧自幼相识,这几年他不在帝京,这京中之事大多交与他处理。
叶之尧表面看上去虽然桀骜不拘,整日不学无术,却是个有手段,有城府的,如今却是连起码的分寸都没有了么。
“沈将军的嫡女?”长孙景淮皱着眉。就是为了个女子才这般莽撞。
“对,沈煜宁,就是那日你回京时,与我一同在揽月楼那个女子,你分明看见了。”在叶之尧的印象里,沈煜宁最反常那一段应该是跟长孙景淮远远对视了一眼。
长孙景淮眸色深了几分,并不答话。
叶之尧有些烦躁,踱着步子又问了一遍:“认不认识,你仔细想想。”
长孙景淮皱着眉,神情有些不耐。
廖阳立马上前拉住叶之尧:“叶世子,我家主子离京多年,如何能认识这帝京中的女子。”
叶之尧也知道廖阳说的是事实,可是一想到当时在揽月楼,沈煜宁看到长孙景淮的反常,如今病成这般摸样还不忘喊着太子,这又是如何解释?难道真是一见钟情,相思成疾?
“老九你行啊,越来越能耐了,不认识都能让人小姑娘对你相思成疾,命悬一线。”
他被廖阳拉着离得远了些,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似是打趣。盯着长孙景淮的眼神又过于诡异,好似他当真是个负心汉一般。
倚靠在软垫上的少年皱着眉,勾勾嘴角恶劣道:“叶之尧,几年不见你莫不是皮又痒了。”
想到小时候那些苦不堪言的回忆,叶之尧话头一顿,要说他从小到大唯一怕过谁,那就是眼前这人,便是连他爹也没让他那般又畏又敬过。
帝京传言他无法无天,可谓是帝京一霸,那是因为长孙景淮这个真正无法无天的人没长在帝京。
想到床榻上沈煜宁那凄惨的模样,他咬咬牙又问道:“你当真不认识?”声音里带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