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时,沈煜宁已经穿戴整齐。
巧颜从外面拎了食盒进来,是紫霄阁提供的早膳,主仆几人分着用了些,便朝着演武场走去。
此时正是寒冬,似乎连空气都带着丝丝寒气,昨日竞相绽放的菊花在夜里被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紫霄阁的演武场是专门修建来供给皇家子弟使用的,既是皇家御用之物,自然也是修整的十分宏伟壮阔。
每年九冬宴的武比地点便定在此处。沈煜宁将手中的暖炉紧了紧,抬眼打量起眼前的场景。
整个演武场是露天而建,场地四角建立了四个高台,高台上各架着八面战鼓,红缨飘扬。
而在高台周围是两排黑底银线绣制飞龙的旗帜,这是北靖的战旗,有风吹过,战旗飘扬,猎猎作响。
黑色的战旗,红色的战鼓,肃穆而庄严,让原本就宏伟的演武场瞬间便多了几分仪式感与庄重感。
场地的两侧分别树立了两个硕大的兵器架,兵器架上摆放着各种兵器。
场地的西周则是一排排阶梯形的平台,这是一会观看比赛的席位,此时紫霄阁的小厮们此时正将桌椅一张张排放在平台之上。
不远处的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这演武场上不远处的箭靶,隐在雾中若隐若现。
“煜宁。”沈煜宁转过头便看见叶之筱在身后朝着她挥手。
许是冷极,她挥动两下便迅速将手又缩回大氅之中,带着丫鬟快速朝她走来。
“你怎么来这么早,这雾还未褪,想来离比赛还尚早,这地方怪冷的,咱们去别院吧。”
她说话间口中冒出一股股白气,渐渐与身侧的雾霭融合在一起。
沈煜宁朝着她点点,开口道:“我也刚来不久,千宜怎的没同你一起来?”
她说话间,两人便抬脚朝着别院走去,这别院就在演武场的边上,本就是修建来提供给女眷闲脚用的,不如其他院落那般规整,却也胜雅致。
推门声让屋里原本在谈笑的女眷都回过头来张望,见到是她们两人,各小姐神色不明,屋子里一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沈煜宁两人目不斜视,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有什么了不起的,看她那故作清高的模样,什么玩意。”两人走的远了,身后的姑娘才低声道。
“别说了,她可是今年的头筹,况且昭容郡主可是对她青睐有佳的。”有人低声提醒道。
“说起这头筹,今日的武比一甲定是归林家所属了。”提起昭容,那姑娘也收敛了几分,转了话题。
“拿了一甲又有何用,文比的一甲已经落在了太子府头上,便是林公子武比再出众也得不了头筹。”有人惋惜道。
“拿了文比的一甲又如何,得有命享受才是真的。”说话的是顺天府的姑娘。
顺天府素来同尚书府走的近,此时听见她这般说,众人也不由的多猜测几分。
毕竟那太子府的少年挡的就是尚书府林家公子的路。
那姑娘见众人朝她看来,不由得带了几分得意之色,继续道:“我大哥已经说了,今天上场他必定要将太子府那人腿打断。”
“你大哥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那可是太子府的人。”有人惊讶道。
就算为了拉拢尚书府,也不至于得罪太子府吧。
“不过是太子府的下人而已,太子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废人为难我大哥不成,再说了,这赛场之上刀箭无眼,自己实力不济,缺胳膊断腿的能怪的了谁。”那姑娘语气颇为不屑。
此话一出,众人便不再开口了,这九冬宴往年武比也有受伤的例子,只是都是权贵子弟,大家下手自然也有分寸。
有人眼底露出些同情之色,那得了一甲的少年,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几个姑娘,眼神讥讽的看了场中洋洋得意的人一眼。
真是个骄傲自大,又蠢笨无脑的姑娘啊。
…….
几人声音虽小,但沈煜宁自由习武,耳力自然不同寻常。
沈煜宁听着耳边的交谈声,她微微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凶残之意。
尚书府如今在朝中势大,想要讨好的不在少数,这顺天府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她脚下不停,面色平静,今日必定凶险异常,可是她的弟弟又岂是任人欺凌之辈。
两人刚坐下,陆千宜也来到了,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一会,便有管事的婆子来通知说武比开始了。
沈煜宁几人随着众人再次来到演武场,此时场地上的雾已经散尽了。
露出原本被白雾遮挡住,在远处的有些看不真实的靶子。
四个高台之上的战鼓之前各站了一人,身穿黑色铠甲,头戴白缨,手持鼓棒。
“咚,咚,咚……”
战鼓齐鸣,那鼓声如雨点一般落下,由缓而急,一下一下,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似乎被这急促的鼓声所迫。在场众人只觉得的心跳也越来越来,摹的生出一股子豪情来。
鼓声连成一片,几乎每一下都好像敲在大家的呼吸之中,场面瞬间被点燃。
随着着鼓舞人心的鼓声的敲响,两队骑兵井然有序的进入演武场。
骑兵环绕之中是被大臣和皇室众人簇拥着的帝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过之地,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呐喊声一声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