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崔岳轻吐酒气,双手抱头,悠闲的走在廊中小道,嘴里哼着小曲,难得轻松自在。
与其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洒脱自在些,该来的总会来,那画皮鬼被戳了一个透心凉,落荒而逃。铁定的修为大损,说不定还得缓个好几十年。也不一定找上门来,话说,这眼镜仔抓紧的提升道行,早一日了结了这个心头大患,自己才能高枕无忧。
黑暗里一道身影蓦的一晃而过,草木轻响。
原本还月明风清的夜中小景,此时乌云罩头,阴风大作,连方才得虫鸣也逃的一干二净。
崔岳心中警觉大起,脚步稍停,眼睛余光向后扫去,怕什么来什么,该不会这画皮鬼这么不禁念叨。
崔岳不敢停留,右手悄悄伸入怀中,将那把桃木小剑攥在手心,脚下的步子变的急促起来!
嘿!
一道白影唰的一声从旁边的草丛蹿了出来。
呔!
崔岳惊的心口狂跳,一剑唰的一声差点劈了出去,落在半空。
只见一个姑娘身着蓝布碎花连衣裙,梳着一个麻花辫,盯着崔岳手中的桃木小剑,满脸骇色。
是,是你!
崔岳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瞪着那姑娘道。
眼前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杨柳。
杨柳本来今天小夜,但产料间不出库了,收工的早,方才路过看见崔岳一个人悠哉悠哉,本来想上前打个招呼,谁知道崔岳这么大的反应,真是屁胆。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就这么不希望看见我啊!”杨柳粉脸一翘,没好气道。
“不是这样,我还以为是见了鬼呢。。。。。”
崔岳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硬生生将嘴边的那个鬼字压了下去。
崔岳看见杨柳面色不悦,赶忙将举着的桃木小剑落下,神色尴尬。
杨柳好奇的瞄了几眼,这个家伙搞什么鬼,手里拿着半截木棍吓唬谁呢。
“你,你来干嘛?”
崔岳见杨柳面色疑惑,还盯着桃木小剑,赶忙转移话题,顺手将木剑收了起来,放入怀中。
杨柳一听,呵,这个臭小子,果然一点都不想看见我啊,亏我还拉下面子来找你,真是热脸贴冷屁股,我再理你才怪。
杨柳盯着崔岳,一双眸子里快喷出火来,粉脸也气的通红,狠狠地踹了崔岳一脚,转身就走。
啊!
崔岳猝不及防,小腿挨了一击。疼的咧嘴直皱眉,这一脚踹的骨头生疼,这女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小时候麦乳精吃过量了吧,比男人脚劲都大。
崔岳凭空挨了一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我这青天白日没招你没惹你,你抽的这是哪门子疯。
当然崔岳不敢当面对着杨柳说,如果被杨柳听见,说不定就不是踹一脚的问题了,那完全是有可能无影连环夺命脚!
一脚踹出,天地沉浮!
崔岳顾不上疼,一瘸一拐追上去拉住杨柳,小心道。
喂,姑奶奶,我错了,咱能好好说话吗,女孩子就不能文雅点吗?
杨柳怒气冲冲,本来心中念着这个臭小子,心里盼着快点见到他,谁知一见到这家伙,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多踹几脚才解气。
“你管的着嘛你,你再说,再说,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做势又要踢过来。
崔岳赶忙求饶,怕了你了,惹不起你行了吧。
月色柔光,柔软的光砂洒在杨柳的面上,俏脸似水柔情,映衬的更加动人。
北方月下有佳人,轻纱玉颜惹人怜。
崔岳怔怔的盯着杨柳,不知道怎么搞得,怎的这会瞧这丫头生的这般甜美,那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在了崔岳的心上。
杨柳见崔岳不说话,正要出言,目光所至望见那一双眸子里全是自己的身影,顿时小脸一红,满是羞涩,面皮上一阵火热,头轻轻垂了下来,盯着自己的鞋尖,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月影小池空得闲,偷的佳人心自许,这一刻,我的眼中有你,你的心头有我,旁的一切都化作轻风而去,管不了身前身后,只偷的余生半世,情之一字,如薄冰在手,入手清凉,化水解渴,更不知的是,伤肤刻骨!
“杨柳?”
崔岳痴痴的望着那一身蓝布碎花裙,嘴中轻念。
杨柳羞的头都抬不起来,嘴中轻轻应了一声,似有似无。
“恩?”
“你好美。我。。。”
崔岳心中澎湃,有万重波浪惊涛拍岸,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满腔话语此时憋在心头,一时如鲠在喉,讲不出道不明。
杨柳两只耳朵鲜红欲滴,两只手不安的轻挽麻花辫,心中如小鹿乱撞,欢喜难安,期盼的眼神盯着崔岳,丝丝情愫萦绕在心头。
崔岳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可人儿,脸色也是憋的通红,喉结涌动,但半晌了连个完整的音都没发出来。
崔岳平生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往日里虽然嬉笑怒骂,不管荤的素的各种玩笑打趣,真到了情定终生的时刻,嘴里却像是被封了蜡一般,只是一句话却犹如千层山隔,万重浪远,就是梗在喉中,说不出话来。
“我,我喜。。。。。。”
崔岳心中都气的大骂自己,平常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倒是胆小懦弱,扭扭捏捏实在娘们气十足,也忒怂包了,一句话都讲不出口。
杨柳等了几遭,心中焦急万分,一双杏眼望眼欲穿,期盼的眼神